正要掏出手帕擦拭,目光转动,却看见燕归胸前透出一角丝帕,陈兰桡怔然,抬手轻轻一扯,便扯出那块沾满污迹跟血渍的帕子,她呆了呆,然后看向燕归:“这是我的……原来被你收起来了呀。”上午她用这手帕给他擦脸,弄脏了后便扔在地上,后来师神光闻声来看,谁知屋内并无人迹……陈兰桡早忘了这回事。 此刻她看着这方手帕,又看着燕归,竟叹了口气:“都脏了,你收起来做什么?上午神光哥哥来看的时候,你藏到哪里去了?” 燕归此刻无法做声,自然不能回答她。陈兰桡放下那帕子,说道:“我本来以为你走了的,没想到你竟然在……你是不是听到我跟小黑说的话,所以才留下来等我的?我真的带了好吃的来哦。” 燕归啼笑皆非,他若是有能走的体力,早就远走高飞,又怎会愚蠢到信一个少女对狗儿说的话。 陈兰桡把那食盒拎过来,索性抱膝坐在燕归身前:“本来今天神光哥哥训了我一顿,我不该出来的,但是父王又纵容贤妃……让我生气,我才不呆在宫里呢……幸好你没走,可以跟我作伴了……” 她自言自语说了一会儿,却听不到燕归出声,不由又有些害怕,伸手推了他一把:“喂,你可别死……我不要跟死人在一起。” 燕归若是能动,此刻便要翻个白眼。陈兰桡凝视他,见他眼睛微眨,才松了口气,抬手从食盒里取了一碟子糕点出来:“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莲子酥……”当下小心翼翼掰开燕归的嘴,如喂药般硬给他塞了一块进去,又喂水给他喝。 燕归脱力,吞咽不便,有些水便顺着嘴角流出,陈兰桡忙抬起袖子给他擦拭,见他唇上还有血迹,不由有些愧疚,却嘴硬说道:“你疼不疼?我可不是有心的,都怪你不能自己吃东西,不然我才不碰你呢……” 那莲子酥里不知加了什么,有些黏性,纵然喝了水,一时却吞不下去,燕归心苦,碍于无法做声,便索性闭眼不语,只默默地拼命跟那梗在喉间的食物搏斗。 陈兰桡却浑然不觉,自顾自道:“好吃吧?你看你,都喜欢的闭上眼睛了,那再吃一块儿。” 燕归大惊,忙试图闭嘴,陈兰桡却竭力将他的嘴又掰开,好歹又硬塞了一块儿进去,倒是不忘给他水喝,只不过虽然如此,燕归仍觉得喉头像是塞了一块儿极大的面团,噎的他从原本的双目微睁变作双目圆睁。 此刻那小黑犬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便凑过来,摇尾又要,陈兰桡在它头上轻弹一下:“小黑,这是给哑巴伯伯的,你不能吃,再说你都吃饱了,看你的肚子多么圆。” 燕归在旁听到“哑巴伯伯”四个字,一口气上不来,往旁边一歪。 陈兰桡正逗弄小黑犬,听到“噗通”一声,回头来看,才见燕归竟然倒地。 时光流转,此刻于陈国的宫殿内相见,却是相见不相识。 回忆之色一闪而过,连带他眼底都泛起一抹温柔,但是那柔和的光影却又如飞星般隐没,公子燕归抬头,看向太子琪之时,眼神中却是沉静肃然,隐隐有锋芒内敛。 陈王瞧在眼里,倒吸一口冷气,看看公子燕归,又看太子琪,一时有些摇摆不定。 燕归道:“程立雪素来勇悍忠心,更是难得的将才,父皇命我们征战,正需要此等人物效力,如今殿下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要他献出性命,岂非太过儿戏?” 太子琪见他始终反对,心下恼怒,又见陈兰桡在侧盯着公子燕归,面上似笑非笑地,也不知是钦慕燕归还是轻视自己,顿时拍案喝道:“燕归!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程立雪是本太子的人,且本太子才是三军主帅,要如何处置一名兵士,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陈兰桡本以为太子琪如此呵斥,公子燕归必然要知难而退,毕竟她刚见识过燕归是如何逢迎太子琪的。 谁知陈兰桡还未来得及流露鄙夷之色,公子燕归却斩钉截铁道:“不管如何,末将不同意殿下如此,这对程立雪跟其他有心效忠大魏的将士来说,等同侮辱!也寒了三军志士之心,还请殿下三思,收回成命!”他说着,便又屈膝跪了下去。 太子琪也未料到此番公子燕归竟这般硬气,气得指着燕归,浑身发抖:“你、你……你居然敢……” 燕归重又说道:“臣弟是为大魏跟太子着想……” “闭嘴,你好大的胆子!”太子琪怒意勃发,上前抡起手臂,结结实实地给了公子燕归一个耳光,竟打得他唇边渗出血来。 但纵然如此,燕归身子一晃,复又跪定,仍道:“臣弟求太子收回成命。” 陈王见两人争执,唯恐遭受池鱼之殃,有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