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脸,转身回了东厅外堂。 赵青刚走上台阶,丁小五迎面就走了过来:“禀大人,江守备麾下的罗千总发来帖子,请您去他宅邸赴晚宴。” 像这样的官员宴席,不过是吃酒听曲狎玩歌妓,赵青一向都不参加,因此随口道:“替我回掉。” 丁小五答应了一声。 到了晚间,奶娘杨妈妈在后堂厨房煮了些粗疏茶饭,让丁小五送了些过来。 赵青吃了几次慧雅做的美味饭菜,有些吃不下杨妈妈的这种潦草饮食,随意用了一些,就去沐浴更衣预备休息了。 他日夜兼程从东京回来,已是累得难以支撑。 洗罢澡出来,赵青穿着慧雅新给他做的中衣,拿了本书歪在床上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寅时赵青就起来了,洗漱罢,他又在松柏林里熬练了一会儿身体,冲了澡,待一切齐备,方去县衙的大堂点卯。 忙了大半个上午,赵青见诸事都告一段落,便起身出了大堂,在外面散步。 永平县县衙和大周各地的地方衙署建制相同,也是坐北面南、左文右武、前衙后邸、监狱居南的传统结构。 赵青立在大堂外,仰首去看两边柱子上的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他正在心里琢磨这两句话,新近充了门子一职的丁小五疾奔而来:“禀大人,江守备求见!” 赵青闻言,心知江守备这个时候前来,一定有急事要见他,便带着丁小五回了东厅外堂。县衙大堂这边虽然也有议事堂,可是如今里外还没换成赵青自己的人,他有些不放心。 还没走到东厅,赵青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武官服饰的英俊青年正在东厅前面徘徊,似有难决之事,正是永平县的守备江绣。 江绣一抬头,见是新任知县赵青,忙带着小厮江真迎了上去,躬身行礼:“赵大人!” 彼此见礼罢,赵青和江绣一起进了东厅外堂坐下,丁小五奉上茶来。 江绣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液的清苦令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一些,这才道:“赵大人,昨夜……唉……” 赵青专注地看着江绣,倾听着他的讲述。 原来昨夜江绣麾下的千总罗金忠备办酒馔,请各位同侪到家饮宴。江绣因为带着弟弟江锦去运河上乘船游玩,去得有些晚。 他去的时候罗金忠已经喝醉了,醉醺醺非要拉着他说话,可是舌头都抻不直,一句话都没说清,江绣有些不耐烦,就训斥了他两句,自己先回去了。 今日一早,罗府的小厮就来报信,说罗金忠饮酒过量,夜间暴毙了。 江绣说到这里,突然起身踱了几步,猛地转向赵青,急促道:“赵大人,江某不放心,带着人去了罗宅,发现有些不对!” 赵青凤眼清明,似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专注地注视着他,声音也平静之极:“哪里不对?” 江绣想了想,接着道:“一则罗金忠一向身体强壮,号称‘千杯不醉’,极能饮酒,如何会‘饮酒过量’暴毙?” 他看向赵青:“二则罗金忠酒宴中所用的酒乃江某所送,是贱内娘家叔叔兰公公赠送江某的宫制茉莉酒。” 赵青凝视着江绣,他知道江绣还有话未说。 江绣又踱了几步,这才道:“江某正因为有这些担忧,便命小厮江善去了罗宅,命他务必要觑探罗金忠遗容。据江善回报,罗金忠鼻中隐有血迹。” 赵青看着这位年轻的江守备,沉声道:“江大人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办!” 上次的军粮案,江守备及他身后的靠山兰太监,都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十二哥这边,于公于私,赵青都会帮他调查清楚这个案件。 江绣闻言大喜,深深一揖,这才告辞离去。他今年才十九岁,胸中尚有热血,不愿让自己得力的属下死得不明不白,因此才来见赵青。 送走江守备,赵青吩咐丁小五:“去寻叶瑾,让他带上刘秀中和许家英,点上十个衙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