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沟有两个饭场比较热闹,一个是贾氏药铺前面的老柳树下,一个是菜肉铺子前面的大杨树下。 慧雅想让孙家沟的人,尤其是占着她那二亩菜地不给的孙全一家看到县尉大人的小厮赶车送她回家,以便实施她的狐假虎威之计。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慧雅和李妈妈带着贵哥坐着丁小五赶的马车回到了孙家沟。 她们进村子的时候,村里人果真都是端碗菜拿个馒头,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吃饭闲聊。 见为孙慧雅和李妈妈赶车的是县尉大人的贴身小厮,村里人纷纷目送马车经过,然后便开始议论:“原来人家说的是真的,跟慧雅住的那个李妈妈,真的是县尉大人的奶妈妈呀!” “那是,要不然县尉大人能一趟趟往孙慧雅家跑?” “也许县尉大人不是看奶妈妈,看的是……呵呵……” “再远都是一个孙姓,你怎么能这样说咱老孙家的闺女?” “哟,我嘴贱,我错了,好不好?” “……” 孙贵的大哥孙全和娘子孟氏也在饭场中吃饭,却一直不吭声。 张婆在一边见了,故意道:“哟,孙全,你还种着慧雅的那两亩菜地吧?你一年给人家慧雅多少出息啊?” 孙全闷着头不说话。 孟氏却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当即高声道:“我说张婆,那两亩菜地可是慧雅她爹,我们孩子他二叔孙贵让我们种的,孙贵不吐口,我们就继续种着!” 张婆笑着看了孟氏一眼,冷笑一声道:“人家慧雅的亲爹在地下睡着呢!那地是慧雅亲爹置办的,关孙贵什么事?” 一句话驳得孟氏哑口无言。 村里人厚道,都有些看不惯孙全和孟氏占孙慧雅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的便宜,虽然不至于像张婆那样说到脸上,却也窃窃私语议论着。 孙全和孟氏在饭场中有些呆不住,只得起身回家了。 丁小五安顿好慧雅她们就回去复命了。 几日没回家,家里一切都好,因为连阴雨,院前院后的花草树木也不用浇水,只是屋子里的家具上床铺上都落了浅浅一层灰。 李妈妈去预备晚饭,慧雅带着贵哥把床铺上的寝具全换了,又拿了抹布把家里全擦了一遍。 贵哥拿着一块小抹布,迈动着小胖腿紧跟着慧雅,一边玩耍一边帮慧雅干活,开心得很。 待把家里打扫干净,天也黑透了,慧雅和李妈妈便带着贵哥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慧雅在家里继续做活,而李妈妈则带着贵哥去张婆家串门去了。 李妈妈临出门,慧雅往她手里塞了一条自己用边角料做的翠蓝销金箍:“妈妈,把这个送给张婆!”她上次通过李妈妈托付张婆,让张婆在村子里帮她传传孙全家霸占她那两亩菜地不给的事,上次她给了张婆一个勒头发的白挑线汗巾,这次再给个翠蓝销金箍好了。 李妈妈带着贵哥出门之后,慧雅闩上大门,拿出盛放自己那些活计的包袱,预备继续做活。 这些天在赵青那里照顾赵青,慧雅已经把活计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些贴花和镂空这些工序了。 时近中秋,飞蛾小虫之类的不少,慧雅便用琉璃罩罩住烛台,坐在卧室里飞针走线忙个不停。 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能挣钱,所以虽然有些累,慧雅却依旧很开心。 不过半个时辰,慧雅已经把两套衣裙全都做好挂了起来,一套是玫红绉纱白绢里扣身衫配白杭绢画拖裙子,一套是上面绣了几朵月白玉兰花的素青杭绢通袖夹袄配月白熟绢裙子。 两套衣服挂在西屋之中,在灯光的掩映之下,衣裙精致美丽,腰身纤侬合度,刺绣玲珑剔透,美得令人窒息。 慧雅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到院子里从水井里打了水,把这两套衣裙洗了,又细细熨烫了一番,这才重新又挂了起来。 她刚把衣服挂好,外面就有人敲门,原来贵哥在张婆家与张婆的孙子孙女们一起玩得太累了,在李妈妈怀里睡着了,李妈妈就把贵哥抱了回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