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圣旨,玉玺在侧,都已经研了红墨就等盖上,一支笔搁在架子口,笔头的墨染的饱满,一滴黑墨从笔尖滴落,极其轻微的噗一声,在底下的宣纸上迅速染开。 大殿内安静得很,良久,皇上抬头看向乔瑾昊,叹了口气,“昊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儿臣自是清楚。”乔瑾昊的视线在染开的墨迹上定了定,最后瞥了一眼圣旨,淡淡的语气里含着惆怅,“这些,儿臣其实都不想要。” 那要什么呢,封地不要,藩王不要,等于是送了几州之地让他去当土皇帝,他都不要,皇上看着那眉宇神似的脸,眼前恍若还有别的画面。 “父皇老了,最近时常想起以前的事,父皇想让你后世无忧,你大哥是宽厚之人,不会对你如何。”皇上长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病的恍恍惚惚时总是看到一些过去的事情,说不出心中到底有多少悔恨在,只是十几二十年荏苒,该埋的不照样埋了。 “儿臣无妻无子,也不想离开兆京,父皇的担忧儿臣明白。”乔瑾昊的声音渐高了几分,“那不如,父皇把皇位传给儿臣,待儿臣百年过后,这大周江山仍旧是大哥后人的。” 就算是这番话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皇上再听到耳朵里还是震撼的很,更别说身旁伺候多年的两个公公,此等狂言,换个人说早就已经被拖出去砍头了,哪里还有命说第二回。 “你既无所求,要这皇位做什么。”皇上真就痛不下心去指责儿子,即便是这番话快变成逼宫。 乔瑾昊从怀里拿出一串玉珠,递给皇上,“父皇不是曾对母妃说过,儿臣要像您一样的优秀。” 皇上眼眸一缩,看到那玉珠,嘴唇都有些颤抖。 “母妃生性平淡,没有所求,唯独希望儿臣能平平安安长大,她做错了什么,父皇。”定王妃能查到的,他一样能查到,而比定王妃更有利的是,他能自由出入皇宫,翻阅那些卷宗也不过是简单的事。 大殿内又安静了一阵,皇上的神情忽然有几分颓废,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保护好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娶亲后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早夭,如今年晋王妃过世,留下他孤苦一个人。 他和岚妃唯一的孩子是这番坎坷的光景,皇上怎么能不心疼。 坐下的椅子忽然间有些发烫,皇上长叹了一声,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乔瑾昊拄着拐杖站的有些累了,伺候在他附近的桂公公赶忙要扶他坐下,乔瑾昊捏着拐杖没有松手,桂公公也知他意,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殿中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母妃没有做错什么。”皇上的声音响起,参杂着一股苍老,“她是个善良的人。” ...... 乔瑾昊的话能够勾起皇上很多的回忆,到后来,乔瑾昊的话皇上都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直到天渐暗,他离开皇宫,乾清宫的大殿上暗沉沉一片,皇上也不让人开灯,就这么坐在龙椅上,手上抓着珠串,视线涣散。 “朕对不起澜儿。”皇上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一旁桂公公扶了他一把,劝慰,“皇上,岚妃娘娘心之善良,她定是能明白陛下您的无奈,也定会理解您的。” 走入内殿,王公公点了蜡烛,桂公公扶着皇上走到了坐榻边上,命人把食盒取来,一瓮早就煲好的汤药盛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皇上,这是娘娘那儿给您送来的。” 提及皇后,皇上的神情有了一抹变化,可最终的只是转瞬烟消,皇上长叹了声,“如今就连十儿都照顾不好,桂喜啊,在这宫外,谁家的男人会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她怨朕也罢,朕连答应她的都没做到。” 做伺候人的活儿,哪里真能给主意左右想法,桂公公服侍皇上喝了药,心想着过了一夜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