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没几天就经历了这些,贺氏的身子一下就垮了,悲伤过度,在寻找女儿的过程中病逝,而身子一向就羸弱的谢仲伯经受不住妻子去世,女儿失踪的打击,没多少日子子也跟着也去了。 消息传回兆京,本来还高高兴兴等着儿子把孙女带回来的谢家二老听到这个消息,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直说着要替儿子找到孙女,这一找,就是九年。 —————————— 找到了她,谢仲衡就要把她带回去认祖归宗,入夜,陈满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窗外的月光照射进屋,满月伸出手,瘦弱的手心里都是茧,那是多年来粗活生的,和闺中养大的女子完全是两种生活。 脑海中赫然响起一个声音,她占了满月的身体,应该要替她去谢家,过那迟来的,属于她的生活。 两年前,她叫祁玥,而不是陈满月。 年纪十五的她意外身故,然一个月后却在这个屋子里醒来,成了年仅七岁的陈满月。 迷蒙她看着那个瘦弱小身躯不舍离去的身影,听见她央求自己替她好好活下去的声音。 满月闭上眼渐渐睡去,睡梦之中,她回到了那个地方,内厢房中挂着的嫁衣,箱笼上面放置着的凤冠喜帕,还有那烫金喜帖上刻印的字迹,包括窗台上放着的一盆绿萝,一切都没有变。 她跨出屋子,画面转变成了一条集市,背后的屋子消失了,她站在大马路的中央,忽然间远处有动乱,官兵追着几个贼匪朝着这边过来,周遭尖叫声逃跑声,她也想逃,但是她的双脚被定在了那里,怎么都拔不动。 下一秒,贼匪的刀子捅进了她的腹中。 满月猛的睁开眼,满头是汗,她侧过身看窗外,天才蒙蒙亮,似是黎明刚刚到来。 她睁大着眼睛重重的喘着气再也没有睡意,过了一会儿,满月披上一件衣服,悄悄推开门走出了院子。 黎明刚至的村子里十分的安静,望去四周都是寂静无声,没有人家点着灯,都还在睡梦之中。 唯有谁家养的狗吠叫几声,鸡窝中传来响动。 远山迷蒙着瞧不仔细,天灰蒙蒙的空气清冷,满月朝着白天洗衣服的小河走去,一路上只有她的脚步声,和沙石摩擦,瑟瑟的泛着一丝寂静的恐怖。 走到小河畔,潺潺的水流声近了,满月坐在河畔树下的石子堆上,抱紧着双膝,远远的看着对面林子,林子后高高的悬崖坡。 漆黑的林子深处有咕噜声传来,满月望着那悬崖有些出神。 她来到这里两年了,不知道爹和他过的怎么样。 她曾在身子好了之后试图离开这里去找,只走到了岐山镇外就没法再出去,还险些被人抓去窑子中卖身,后来她和爹娘说自己不是满月,第二天,娘就请了个婆子过来,烧了符又让她喝了一大碗黑漆漆难闻的汤,说她中了邪。 之后几次尝试未果,她知道该再等等,一个农村的小姑娘没钱又没脚力,去镇上都难,去找谈何容易?她只有等自己身体结实了,再长几岁。 —————————— 清晨天刚亮时,谢仲衡在河畔边上找到了陈满月,她蜷缩着身子睡在哪儿,身上裹着单薄的衣服。 谢仲衡把她抱起来,满月窝在他怀里,睁了睁惺忪的双眼看他,迷迷糊糊的以为看到了父亲,喃喃喊道,“爹。” 一双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怀抱温暖而安心,满月嘴角勾着笑,重新闭上眼睡过去了。 听陈家人说起,她时常会一个人去河畔边上,一坐就是一晚上,谢仲衡心疼的看着她,等回了谢家,真的是要好好补偿这个孩子。 —————————— 第三天,谢仲衡带着满月离开了陈家村,前往兆京。 钦州到兆京要大半个月的马车,十月中,满月跟着谢仲衡到了兆京。 满月掀开帘子往外看,这里显得熟悉又陌生。 谢仲衡以为她第一次出村觉得新奇,随她一同看着,还和她说起了经过的是哪些地方。 “你看,那里是齐府,齐家老夫人与你祖母还是表姐妹,你得称她一声姨奶奶。”听到齐府二字,满月的身子微不可见的绷紧了一下,她抬眼望去,偌大的齐府二字在阳光下闪亮的扎眼。 谢仲衡笑着,“说起来下月齐家还有喜事。” 喜事?满月转头过来好奇看着谢仲衡,“四叔,齐家有什么喜事啊。” “你那门口挂着的灯笼,齐家少夫人刚刚生下孩子,弥月宴应该就在下月。”谢仲衡指着齐家大门口报喜的灯笼给她看,满月眼眸一缩,齐皓轩成亲了? 敛去神色,满月继而一脸懵懂好奇的看着齐家大门,“这么大的家门,都快赶上我家院子了,谁才能嫁进去做少夫人啊。” 谢仲衡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将来你也能嫁这么好的人家。” 见他没有提起齐少夫人的身份,满月没有继续追问,再去看窗外马车已经走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