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二爷伸手扇了扇,好像眼前这飞扬的尘土能扇下来似的,一脸嫌弃之色,“这小子不是真心待咱们小玲珑好,爹,咱们不理他。” “肯定不理他。”喻老太爷气哼哼的转过身,回家。 “你闺女怎么了?”喻老太爷一边走,一边随口问了句。 他对几个孙女向来不怎么在意,如果玲珑不是想要金文印章,他连玲珑也不会注意到的。 “无甚大碍。”喻二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静翕今天穿的鞋子是新制的高底鞋,鞋底比她平时家常所穿的远游履(不是高底,相当于现在的运动鞋)要高出不少,大概是走路不习惯,所以崴着脚了。这个原因,喻二爷觉得很不好意思跟老太爷细说。 老太爷要是知道孙女爱慕虚荣,在家里放着舒适的远游履不穿,一定要穿高底鞋,大概不会有好脸色。 好在喻老太爷并没细问。 喻二爷暗暗松了口气。 “十七郎,去把你哥哥叫来见我。”喻老太爷板着个脸,“你祖父没有屈服于他祖父,你们也不能屈服于他!” “是,爹,我这就去。”喻二爷赶忙答应。 喻老太爷甩甩袖子,回金石斋了。 “爹您这是跟他抬上杠了?”喻二爷觉得老太爷的背影之中都透着赌气的味道,不由的有些莫名其妙。 --- 周王回到王府,余怒未息,“命叶医正去到喻家探病,看看喻三小姐究竟为什么会熟睡不醒?” 他王府是有良医所的,医正姓叶,名知秋,是位名医。 叶知秋得了周王的命令,欣然去了喻家。他是医生,是位对于医术非常痴迷的医生,得知有不寻常的、罕见的病例,第一个念头是兴奋,第二个念头还是兴奋。 去苏家接苏胜春的内侍已回来了,大家都知道王爷心情不好,没人敢拿不紧要的事去烦他。于是,苏胜春被送去和一拨待选秀女一起,住到了王府别院。 “表姐和表妹呢?娘不是说我一定会有伴,不会落单的么?”苏胜春到了别院,见秩序森然,管事嬷嬷、宫女都很严厉,静嘉、静翕、玲珑不见踪影,不由的心中惊慌。 她是娇养在父母膝下的女孩儿,胆子并不大。眼前没有熟人,她便害怕起来,当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哭了半宿,蜷缩着身子,可怜极了。 第二天,苏胜春凄凄惶惶的,跟着众人上了路。 陛下寿辰在即,周王要赶回京城为他的父皇陛下贺寿,日程早已定好,耽误不得。 --- 玲珑一直昏睡了五天五夜,方才睁开了眼睛。 “珑儿,你醒了?”眼前先是出现母亲乔氏惊喜交加的面庞,然后父亲喻大爷也探过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 玲珑有些眼花,父亲和母亲的面庞有些飘,有些虚幻,看上去很不真实。 “我是在做梦么?”玲珑喃喃着,嗓音有些沙哑。 “可怜的珑儿。”乔氏滴泪,“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嗓子也不像从前似的清脆了。十一郎,这个药真的很烈,很坏,以后再也不要给珑儿用了,好不好?” “莫哭,以后再也不用了。”喻大爷柔声安抚。 “爹,您扶我坐起来。”玲珑头昏,伸手胡乱拉了把喻大爷,“我要坐起来。” 喻大爷小心翼翼把玲珑扶起来,让她靠在乔氏身上,“女儿,靠着你娘。”乔氏抱着玲珑哭,“女儿,娘快吓死了,你睡了五天呢,五天昏迷不醒。” 玲珑靠在她身上,习惯性的安慰她,“娘,我这不是醒了么?别哭了。” 玲珑朦朦胧胧看到屋里还有个人,一个男人,看身形是个陌生人。 他站在窗前上下打量自己,眼神热烈又兴奋,好像……好像眼里闪着绿光,但是,又好像并没有恶意。对了,是兴趣,是极不深厚的兴趣。 “他是谁?”玲珑努力抬起手,指了指那陌生人。 “是位名医。”喻大爷镇定的告诉她。 “哦,名医。”玲珑有点明白了。 “在下叶知秋。”那陌生人向前走了两步,洒脱的拱拱手,“已在三小姐床前守侯五天了。” 玲珑整个人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