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的病情的确大好,减少用药,再用两贴就好了,偏偏为了绊着柴未樊不让她回宫,她不得不再病几天,柴未樊这样日日喂她药,俗话说“是药分毒”,日子久了,就是没病也要再折腾出病来,更何况她本就病未痊愈。 但现在事还没成,她又不能放柴未樊回去,内心当真苦闷至极。 倒是柴未樊,可能是适应了柴府的生活,又见祖母她们着急偏偏奈何不得她的模样,心情倒是渐渐好转。 这几日晚膳过后,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她总要到鑫雨阁附近的一个小花园散步,这个小花园是她偶然发现的。 原来这么几年,柴府还是有些许变动,她的鑫雨阁位置较偏僻,靠近出府的角门,而这几年柴府将一墙之隔的一个小院子买下了,就离她的鑫雨阁不远,不过需要从角门出去,从另一个门进去,听说那个院子专门为府里读书的小少爷用。 今日,她照旧带上盛盏她们散步,绕着这个小花园闲闲逛圈,月色正好,温凉如水,萤萤白光倾泻而下,再加上不时拂面的晚风,顿觉通心舒畅。 忽听一墙之隔传来低弱读书声,“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柴未樊顿住脚步,好奇地看向墙那边,静心听了会,只觉那声音朗朗上口,温凉如这月色一般。 静静听了会,她抬脚,给身后丫鬟打势让她们放轻脚步,不要打扰那位公子读书,等离远了听不到读书声才发出声音。 “那边住着谁?” 不是柴府少爷读书之处吗?按理说,少爷们自然不会住那个偏院,难不成是教书的先生?可是听声音又不像,明显是位年轻的公子。 这事听芙知道,她性子较活泼,这几日到处跟人搭话,听了一耳朵悄悄话。 “听闻是大太太的远房亲戚,因家举业艰难,遂来投奔大太太。” 哦?大伯母有这么好心,会收留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 听芙大概是真打听过,凑近悄声解释:“听闻,这位秦公子采极好,先生夸奖此子必一甲。” “喝!”盛盏等人不约而同吸口凉气,一甲乃是殿试前名,也就是举国前,这位教书先生好大的口气! 几人沉思会,卷碧一语断定,“不管那位先生有没有夸张,这位公子将来总不会是平庸之人。” 柴未樊点头同意,怪不得这次大伯母会这么好心。 柴府眼看没什么可支撑门楣的后辈,大哥虽然于书画上有几分造诣,但他不喜官途,硬按牛头喝水恐怕事倍功半,其余年龄适合子侄庶出居多,府里本就不怎么看重,他们自然昏昏过日子得多,二房只有她一个,没个同胞兄弟,不然她过去也不会备受欺凌,四房小儿子倒是聪慧,但今才五岁,将来指不定有什么光景。 所以,这位秦公子应当不只是大伯母授意留下,就是老爷子,也有雪送炭的想法。 第30章 回到柴府有段时间了,柴未樊觉得一切都还好,虽说侍疾,但一切重活累活都由丫鬟婆子做了,她要做的就是探望慰问外加不时帮忙喂药,而家里需要用到她,所以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也没人怠慢,这次回家她的确没觉不舒服。 只是,她想姑母了。 柴未樊倚在窗边,惆怅地望着窗外,这两天天气愈发清冷,她身上裹了件金线描红梅灰兔绒毛领边夹袄,仍觉得周身泛冷气。 听晴提着食盒小碎步跑过来,跺跺脚,搓搓等身上暖和点才掀帘子进入。 她将食盒放到圆桌上,说:“姑娘,奴婢从厨房提来一盅热羊汤,您喝点暖暖身子吧。” 说着,她从食盒端出沁花纹陶瓷瓮,还有两碟软糯的糕点。 “姑娘。”她放到软塌的矮几上。 柴未樊端起喝了口,皱眉,实在不喜欢羊汤泛着膻腥气的味道,就放下拿了块芙蓉糕填嘴里。 被听晴催促着,柴未樊捏着鼻子喝完剩下的羊肉汤,末了,赶紧再塞块芙蓉糕,拧眉苦脸。 听晴喟叹,“姑娘,我今早去提饭时看见叶子上结霜了,您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啊?”她出宫有段时间了,对柴府的新鲜感已经消失,这里跟宫廷没什么两样,只是一个大一个小而已。 柴未樊也想回答这个问题,姑母肯定已经为她备好冬天的貂皮兔皮狼皮等各种皮子,铜制环笼珐琅炉,细腻没味道的煤炭以及各种暖胃的甜汤。 她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姑母怎么样?最近降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