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晓这事很难办:高佳氏苏佳氏都是潜邸过来的旧人,皇帝对她们留有余情,但舒妃显然达不到能令皇帝缅怀的程度。 不过在对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郁宛只能答应帮忙带句话。 乾隆不出所料拒绝,“宫里已有了两位贵妃,再添一位不合规矩,何况又得让礼部准备册封礼与吉服,皇额娘才刚过逝,朕不想劳师动众。” 郁宛劝道:“舒妃说她就这么点愿心,眼看着是活不长了,万岁爷不能满足一下她么?” 但乾隆有时候就是个杠精,“这是她自己说的,谁知道怎么回事,纯惠皇贵妃那时候一病不起,照样拖了半年之久,她这不是在变相要挟朕?” 偏偏乾隆又是最讨厌胁迫的,道德绑架对他完全没用。舒妃这出把戏,在他看来竟是自导自演,逼着他封贵妃,不如做梦更快。 郁宛没办法了,只得怏怏告退,那边储秀宫又催人来请,望着舒妃渴盼的眼神,郁宛实在不忍叫她失望,只得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说是皇帝已经答允,只是还在孝期不宜大操大办,请她体谅则个,等她病痊之后自会帮她安排。 舒妃深信不疑,当天晚上就含笑九泉了。 乾隆也无过多怜悯,让内务府照旧例治丧,郁宛苦着脸道:“臣妾才答应了舒妃,心里怪不安的。” 不晓得叶赫那拉氏会不会变鬼来报复,虽然她全出于一片好心,可毕竟骗了将死之人,会夭寿罢。郁宛觉得心里毛毛的。 乾隆看见她这幅模样着实叹为观止,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宛儿也会有心虚的时候,他想了想,“那朕便以舒贵妃之名下葬罢,只是葬礼的规格不宜提升,也只好委屈些了。” 为了操办太后丧仪,国库花费实在不小,其他地方自然能省则省——等于叶赫那拉氏徒得了贵妃虚名却没享有实际待遇。 不过郁宛还是高高兴兴答应下来,人死之后哪还计较许多,反正舒妃只是想在娘家人面前争口气,她兄嫂也不可能真个掀了棺材去看看墓葬是何等规制。 就这样吧,两方面的情绪都照顾到了。 金棺暂停宫中期间,郁宛和颖贵妃愉贵妃都去参加了叶赫那拉氏的初祭礼,负责主持丧仪的六阿哥永瑢还亲自诵读了一篇声情并茂的祭文——当然是由十一阿哥永瑆书写,兄弟里头数他的文采最好,字迹也最漂亮。 可阿木尔听着听着便皱起眉头,俨然若有所思的模样。 郁宛问她怎么回事,她小声道:“这篇祭文好像额驸代笔。” 郁宛心中有了计较,暂且按下不表,等中途休息的时候,便将永瑆叫来盘问。 永瑆笑嘻嘻地承认了,他虽然才高八斗,可毕竟没怎么认识过舒贵妃娘娘,要他缅怀舒妃生前的丰功伟绩,他也缅怀不出来嘛。 只得请妹婿捉刀——宁致很有写祭文的经验,他以前就一边读书一边靠这个谋生的。 郁宛冷笑,“这倒罢了,可阿木尔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听出额驸所作?” 恐怕耳濡目染才会这样熟悉,在她眼皮子底下,两人究竟有过多少来往,阿木尔又收到过多少情书? 永瑆见势不妙,赶紧拔脚开溜了。 郁宛又去找女儿问罪,阿木尔吓得藏进养心殿里,乾隆劝道:“都是少男少女,又订了亲,难道要装成陌路人一般?朕见了都不忍。” 郁宛气势汹汹,“额驸摆明了没安好心,这样轻狂浮浪,您也不多管管。” 哪个正经人会动不动书信撩拨?她原以为阿木尔挑中了个志诚君子,没想到却是淫邪之徒,偏她的傻女儿轻易上当。 乾隆见瞒不过去,只得坦诚道:“实话实说吧,这些原是朕要他写的。” 郁宛:…… 额驸给老丈人写情书,那不是更诡异么?这纳兰家的人是有多怪癖呀。 没料到她又能想歪,乾隆眼角抽了抽,“想哪儿去了,朕不过同他探讨诗才而已。” 以前他给郁宛送的那些题字,看郁宛总是面喜心不喜,乾隆难免如鲠在喉,如今回过头瞧去,倒觉得兴许是自己跟不上时髦了,为此向女婿讨教京中流行的制诗样式。 这个理由还算让人信服,郁宛点头,难怪皇帝忽而热情高涨,她疑惑道:“宫里又要进新人了?不知是哪家闺秀?” 她并没犯嫉妒,只是单纯好奇而已,皇帝眼光着实挑剔,不知是谁令他枯木逢春、重拾激情? 父女俩面面相觑,觉得这人真没救了。 第228章 出阁 郁宛看了乾隆东施效颦后的情诗, 莫名觉得牙酸。她跟阿木尔这种自幼诗礼熏陶下长大的姑娘是不同,草原上的人们只讲究感情的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