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淫娱乐圈多年,谁进去时都是一张白纸,再浑身血迹斑斑地出来,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回头看,才发现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骚操作。从稚嫩到成熟,其实也很简单。交朋友对他来说是简单也是困难,当时选择上大学也是经过反复思考,他既然选择了留校打磨演技,就势必要与人为伴,共度四年,逃不了和人交际,或者说是被人利用。 这一点在当时央戏录取结果出来后,他的另一个经纪人刘虹就和他提过了。刘虹是他的宣传经纪人,其实是香港挖过来的资深老经纪人,从出道就带谢北,也顺便带当时年轻的年能靖。这么多年走下来,刘虹身体渐垮,但公司用高薪留住她,在上海半养老式的住着,年能靖经过几年磨砺后渐入正途,变成谢北主要经纪人,但大部分合约确定前都会先给刘虹过目,让她参考出意见。刘虹当时提出,如今真心难得,即使是在与他同龄的年轻人中也难得。他的身份和他人不一样,去大学后最难防的其实就是有人以他作跳板往上爬,特别是那种借着和他关系好,背地里却倒打一耙的人。 他带着戒备走进央戏,和许之圳一样没料到,会和彼此成为挚友。说是挚友,其实也没有到绝对亲密的程度,但在芸芸众生之中,他自认已经和许之圳算是较为真挚的朋友了。最初都没有想到彼此会如此契合,最深刻和最主要都是在合作演戏上。那对谢北来说是一种很独特的体验,像是鱼遇到水,被禁锢的鸟重回蓝天,天生契合般,有几次排练时的激烈深切都令他灵魂深处不由自主战栗,全身演技都被调动,险些忘了身处何地,自己是谁,像不服输的热血年轻人,势必要展现出自己最厉害的一面来对峙。那是何等酣畅淋漓的经历,他拍戏多年来也没感受过,却在央戏小小的排练室里,在普普通通台词课的排练上感受到了。 谢北摩挲着手指,有些头疼。他想不出来,按年能靖的意思去走,他们难道以后非要是竞争的敌对关系吗? 他并不愿意。 他忍不住抠了下手指,垂眸,仍然是那副冷脸,视线飘到身上那个黑色的毛毯。 他一直在隐晦的抗拒接触和交流,或者说是保留式的交流,不付出真心的来往。这很不好,特别是对真心以待的朋友而言。因为以前的经历,他很畏惧突如其来的背叛,或是注定渐行渐远的朋友。如果注定如此,干脆不要接触。 但好像,他这几个朋友都还挺不错的。 郑城和徐海顺两个人心思都不多,按理说四个人宿舍,两个舍友都挺厉害,剩下两个人多少会有嫉妒或是不甘。但他们俩表现得相对平和,一直嘻嘻哈哈,还要他俩帮忙带签名回来。许之圳走之前之前和他提过一次,因为进组拍电影的事,担心郑城他们俩会有其他想法。谢北虽然当时也想到这一点,但思索片刻后,他和许之圳说的只是“别担心,没事。” 因为谁也不知道隔着肚皮底下藏着的是坏水或是善意,猜测不到的事,索性别去想了。想多了自己徒增困扰,也无法左右他人想法。 而许之圳……谢北阖眸,实在是想不到。 如果可以,他是一个很好的伙伴,毕业后也可以成为互相来往的朋友,不会因为远近而疏离。因为这份契合实属难得,谢北也不愿意抛弃。除此之外,他还不愿意去想。 晚上再说吧。他自我催眠着,阖着眸往后靠着松软的沙发靠背。慢慢的,手指放松下来,手机顺着膝盖滑落到地毯上,成功安全着陆。 —————————————— 抵达横店时是下午三点,没有助理,两个少爷又都还睡着,司机自告奋勇拿了身份证想去帮忙办理入住,没想到前台说只能预约本人来办理,他只好又回去喊醒睡得正熟的谢北和许之圳。 “啊,到了吗……” 相比谢北,许之圳睡得更久,险些落枕,醒来后揉了半天脖子,在包里翻出身份证,抬脚就准备开门下车。 还没行动,谢北从后面给他扣上个帽子,动作之熟练让许之圳愣了半秒,转过头茫然看他。谢北一脸理所当然的臭脸,从地上捡起手机,单手戴上口罩,下巴往前挑了挑,示意他开门。 许之圳刚睡醒,脑子还是混的,肚子也饿,也懒得多想,拉开门跳下车,谢北撑着座椅也跳下来。 “我来拿行李,你们先去办入住吧。” “好,麻烦黎哥了。” “没事没事,注意路人啊,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