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走来走去也无甚好看,段皎心头索然无味。 转念一想,不若去逗那人激出阴暗面来的更有意思。 她一手覆在元幼薇交叠放于双膝的手上,突然问道:“还不知表妹日后想要许配个何样的人家呢?” 元幼薇低下头,长长的眉睫颤了颤, 面颊通红口中磕碰着说道:“幼薇幼薇不知, 如今能在府上住着已是万幸, 幼薇不敢奢求过多。” 婚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元幼薇如今丧母丧父, 之前也没婚配。 一介孤女属实没什么人家会聘为妇。 既如此, 便拿捏住她最想要的作为突破口。 段皎状似撒娇倚在她身旁, 摇晃着那手:“好表妹,你就说说吗?是喜欢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提枪上马飒爽英姿的武将子弟,亦或是其他的?” 元幼薇没有想到她这般不避讳,什么话都敢说。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是对是错。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段皎声音柔柔弱弱道:“表姐说的这些多半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子弟,幼薇孤身一人不敢奢想。” 美人鬓边一朵白色绢花,因着要见人衣裳带了些暗粉,为苍白的容颜添了几分色彩。 这般说这话更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段皎似是安她心似的拍了拍那柔夷,娇俏的面容一脸认真,目光如炬盯着她看道:“表妹且放心,你住在显国公府便是显国公府的人。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至于婚事。”段皎放低了声音凑过了嘴悄咪咪道:“你可知道离郡王妃,她最是喜欢给咱们这些年纪的小姐公子们牵线。我是庶女,你知道的,夫人不一定会给我安排好婚事。但若能搭上郡王妃这条线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嫁到哪家去夫人也管不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元幼薇应和着,放在双膝上的手指轻轻缠绕着那帕子。 这是她思考惯常会做的动作。 她确实需要谋划自己的婚事。 两人这般聊着,车室内时而传出少女娇俏的笑声。 马车驶了一段路在春来醉停了下来,二人戴上帷幕相视一笑往大堂内走去。 小二见状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宝珠在前头挡着利落说道:“天字号雅间有约,请带路。” 身为主子跟前大丫鬟,沉着脸说话颇有气势。 小二来来往往见过许多贵人也不犯怂,面上笑脸未减一份,一手作请状:“二位小姐这边请。” “天字号雅间就在这了。贵客有何吩咐就唤小的。”店小二推开那门,二女走了进去。 一方山水画的木质雕花大屏风隔开了这边,里头传来一声慵懒华贵的女声:“来了?” 转进了那屏风里头,一女子高高的发髻夺人眼。 她斜倚在白玉案几边,一手随意磨着那茶,翘着的指尖个个都染上大红的丹蔻。 听得脚步声,描的狭长的凤眸掀起瞧着来人。 元幼薇知道了这就是那张扬跋扈的淑环县主,至于后头那妆花缎长裙的姿容艳丽女子她不认的。 “哟,皎皎这是带了新的妹妹来了,还不介绍着认识认识。” 段皎拉着元幼薇再一旁绣榻边坐下,先对着华服女子道:“县主,这便是我之前与你提过的表妹元幼薇。” 淑环手下动作顿了顿,见那小白花样的人满脸紧张拉着裙摆屈膝行礼:“幼薇见过县主。” 她看着茶具的眼底闪过不屑,这般风一吹就倒的人就是段皎说的厉害人物? 她摆了摆手不咸不淡道:“起来吧。” 元幼薇才敢起了身,段皎又指着里头那人道:“这是南平伯父的千金沈白蔻沈小姐。”沈白蔻笑着与她见过了礼。 南平伯府,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将要落寞的那勋贵。 她笑不露齿,带着些羞意心头如是想着。 但不管再如何落寞,也比自己好。 几人都互相认识了,段皎接过那茶具替众人分起了茶。 聊起了一些秘事。 “要说这等子宴会,未婚的公子小姐,已婚的官家夫人都会来。说着好听是宴会,其实大多都是相看来的。不知姐妹们可有中意的人选啊?” 淑环睨了她一眼,段皎吐了吐舌头。 见淑环拿着茶盏轻晃,看里头墨绿的茶汤像是极其瞧不上眼说道:“官家夫人们相看两家若能成就好事倒是能成就一番佳话。” “但就怕有些子人借机攀高枝儿,做出那等腌臜事,让人耻笑。” 段皎凑近了一手托着腮两眼亮晶晶道:“好姐姐,你知道些什么快与皎皎再说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