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罩内烛火燃的旺,显的这越发冷清。 她闭着眼,手指一颗一颗拨过那佛珠,瞧着有些眼熟,是今日淑环送的。 “来了。” 听得那道冷清严肃的声音响起,桑桑忙行礼问安:“儿媳见过夫人,今日宴饮夫人劳累了。” 她抬头看了沈氏一眼,阖上的眼皮,平平的嘴角显得令人难以接近。 过了好一会儿。 沈氏继续拨了拨手中佛珠,还是没睁眼,亦没叫桑桑起身,语调不带感情发问道:“可知,我叫你来作甚?” 屈膝行礼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额角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流入银红色的软罗前襟上。 将白红的罗衫染的颜色深了些。 桑桑闭了闭眼,双腿颤了颤,两手不自觉在膝上攥紧。 声音带着些痛苦难耐,“儿媳不知,还请母亲明示。” 沈氏突然睁开了眼,看着桑桑行礼面色潮红略带痛苦的样子不为所动。 一手放下佛珠,端了下人沏上来的茶盏。拿起茶盖细细拂了拂,眼睛看着澄澈的茶水问道:“你嫁入我段家多少日子了?” “回,回夫人的已经几个月余了。”桑桑感受到大腿的酸痛伸直了脖颈回话。 见沈氏带着冷意的眸子扫过自己,隐有压迫感传来:“是半年有余了。” 她其实走在石阶上,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如她所说的话一下一下直击桑桑心头:“身为世家宗妇,第一条便是不可妒!你入我段家门,未曾传出好消息过。” 感受她不带温度的目光扫向自己的腹部,桑桑有苦难言,心头委屈。 她总不能到处去说,世子根本没有与她合礼。 只得先伏低做小平了夫人的不满:“是。儿媳知错了,回去后定好好服侍世子爷。” 见她如此快便服了软,沈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看着她俏丽的脸庞,思及某些不可说的东西,她握着茶盏的指尖发紧。 曾经这指尖也染过大红的单蔻,谁不是天生就爱礼佛! 她看向静立在一旁的崔嬷嬷,后者会意。 去后头领了个姑娘出来,细腰肥/臀,是个丰腴的女子。 若枝头饱满的果实,沉甸甸的待着人采撷。 “回去吧!带着柔儿回去,想来你知道该如何做。”沈氏面庞刚刚出现的一丝裂纹瞬间及逝。 被掩藏的极好,瞧着便是一个威严的当家主母。 桑桑起了身,两腿一软显些滑倒。 所幸手边有一方木桌。 柔儿腰肢扭的如水蛇般妖娆,走至桑桑脚边福了一礼:“柔儿见过世子妃,世子妃安!”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日六了夸夸自己! 第二十七章 塞人 柔儿腰肢细, 特地用一条鹅黄色的宫绦在云雁细棉衣上紧紧扎着。 这样可以更好凸显她的身段,崔嬷嬷说了她日后可以去伺候世子爷。现如今,她脑中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来前听闻世子妃是乡里来的, 定是容貌粗鄙不堪,膀大腰圆的丑妇。这才笼络不住世子爷, 让爷见天了往外跑,有家回不得。 这般想着,她娇娇媚媚地抬起头来, 正巧见着桑桑被烛光照的朦朦胧胧的脸, 娴静若花照水。 看着这娇娇媚媚的美人儿,桑桑心口微缩,唇瓣嗫嚅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话。 一直担心的事终究是来了。 今日拒了这柔儿, 明日还有妩儿,芳儿。 她不想受也只得受着,不然便是妒妇,若身家够硬她也不怕担这丑名,若夫君一心唯有她一人,她也不惧。 但,自己在这显国公府便如激流中的一叶小扁舟,无依无靠。 大浪来了, 若不顺势而下, 便会落得个舟毁人亡的下场。 桑桑闭了闭略显沉重的眼皮, 感觉眼角隐有湿润划过。 深吸一口气, 她面上再看不出什么, 恭敬向沈氏福了一礼, 两手规规整整交叠放在腹前:“是, 儿媳知道了,劳夫人记挂。” 沈氏仿若什么也没听见,阖上眼皮,素白的手指一颗一颗拨着那檀木佛珠。 只听见若有若无嗯了一声。 崔嬷嬷低着头,面容隐在阴影里,沉似死水,将桑桑请了出去。 “天色不早了,世子妃早些回去吧。” 崔氏将人送至院门外便退了回去。桑桑转过身看去,正院在无边夜色里唯有几盏烛火摇曳,扑朔朔随时将歇。 她胸口沉沉,觉得后头那冷冷宅院仿若要张开黑黢黢的大嘴将她吞噬。 墨画在外头焦急等待,听得了动静步子凌乱小跑过来,两手拉住桑桑上下仔细瞧着,声音紧张急促:“主子,怎么样了,怎么样?夫人没有为难您吧?!” 说话间她未注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