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瑶无声点头,紧跟白丰的脚步。崔府的后门停了两匹马,白丰又道:“时间紧迫,还请姑娘骑马过去。” 施瑶没有多说,立即翻身上马,干脆利索的动作看得白丰都想夸赞一声,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夸赞的时候。 洛丰有宵禁,以前是天一黑城里便不许有人走动,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倒是宽松了不少,宵禁时间乃戌时过后。戌时过后若还有行人在路上,官府便可将他问罪,先抽十鞭子再说。 不过现在倒是方便了施瑶与白丰。 有墨城王令牌在,巡逻的衙役也不敢阻拦。 于是乎,宽旷的街道上,骏马跑起来特别快,不一会白丰便停下,来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早已被墨城王包下,掌柜小二都紧张得很,生怕会出什么大事,一家老少看着来来去去的侍卫,心里头惶恐得很。蓦然间见到个容貌妍妍的姑娘闯进,更是一愣。 施瑶没心思注意周遭,直接跟着白丰奔向二楼。 白丰说:“郎主在城外遭了暗算,伤及心肺,今夜若是熬不过,怕是凶多吉少了。” 施瑶面色顿变。 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以为白丰口中的重伤,顶多就是被砍几刀而已,或是断条腿什么的。如今一听,她整个人抖了下。白丰推开门,没有进去,只说:“郎主昏迷前说要见你。” 说罢,便关上了门。 . 房间里极其安静,只有桌案上的兽首铜灯在燃烧着。 房间不大,施瑶一进去就见到了谢十七郎。 他躺在榻上,脸色惨白无血,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施瑶站在门边,一时半会竟是不敢上前。直到铜灯的火噼啪地响了声,她的身体才动了下,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谢十七郎身边。 她好像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谢十七郎。 打从他们认识以来,她只见过两回受伤的谢十七郎,第一回是在阳城,他算计王家,故意中了毒;第二回是在去燕阳的途中,他为了救她以身相护,替她挡了一刀。 然而,那两次他都好好的,并不想这一回。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他的脸色惨白得仿佛下一刻便会离开人世。 施瑶没想过无所不能的谢十七郎会这么孱弱地躺在她的面前,一时间,原以为不会再疼的心竟不可收拾地疼痛起来,疼得她鼻子发酸。 哪有这么狡猾的人! 昨晚刚问她要不要嫁他的,今日竟然就这般孱弱地躺在这里,了无生气。 此时,大夫走进。 施瑶退到一旁,大夫把了脉,又查看他的眼睑,不由叹了声,摇了摇头。施瑶问:“大夫,郎主如何了?” 大夫说:“该用的法子都用了,如今只能听天命。姑娘,郎主既然说要见你,想来是有话与你说的。郎主如今虽然已经昏迷了,但兴许还能听到你说话。姑娘不让多与郎主说说话,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夫说罢,又离开了。 施瑶脑子里回荡着“听天命”三字,只觉宛若雷劈。 她压抑地骂道:“骗子!谢泽,你是大骗子!” 施瑶又说:“谢泽,你醒醒!你敢不敢睁开眼看我。幸好我昨天没答应你,不然今天我就成寡妇了。”她哭着说:“你再不醒来,我就嫁给闲王去,还有骆堂,还有白丰白卓!” 之前的犹豫在此时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颗在掩藏在迷雾中的心渐渐变得清晰,如同拨云见月那般,前所未有地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面对死亡,人好像便再也不能矫情,猛烈的情感如同潮水涌出。 眼泪滑下。 她趴在谢十七郎的身边,哭得一抖一抖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