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饭菜还剩下大半。 旁边几位女知青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正起劲,囔囔的声音有点大,其中声音最大的那位女知青叫李彩萍。 李彩萍也是今年才被下放到上杨生产队的,不过据说她家里离这里很近,就在临市那边。 李彩萍与颜溪算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李彩萍为人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平日里特别能来事,不管是在哪里跟谁都能聊得来,完全不像颜溪,到如今整个生产队的人她还只认得一小半,可李彩萍却早就已经在大家面前混个脸熟了。 吃完饭后,其他人准备拿碗去洗,李彩萍与颜溪中间还隔了两三个位子,起身时,李彩萍特意探头往颜溪那里看了一眼,见颜溪还坐在那里发呆,饭也没怎么吃,哟了一声,问道:“颜溪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该不会是嫌弃今天中午的饭菜做得不好吃吧?” 颜溪闻言轻轻皱了皱眉,想起来今天的午饭好像正是李彩萍和另一个男知青做的。 她扒了一口饭到嘴里嚼了嚼,一边淡淡的回道:“没有,主要是我最近的肠胃不太好,怕吃得太快会打嗝,所以就吃得慢一些。” 李彩萍脸上挂着笑,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以为是今天中午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其实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下次再改进就是了。” 颜溪摇摇头,面色不改的说道:“你误会了,今天的午饭做得很好吃,我没有任何意见。” “是真的就好,我就怕你会不喜欢吃呢。”李彩萍脸上笑得更深了,眼里却精光闪闪,又关心的问道:“不过你最近肠胃不好,是不是因为我们知青这里分的粮食太粗糙了,你吃不惯?” 还不待颜溪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起来:“要我说啊,林阿婆对你那是真的好,连鸡蛋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给你吃,别人家只怕是连亲孙女都没有这种待遇呢。平时吃惯了细粮,现在再吃这么粗糙的饭菜确实是不怎么吃得下去。但这事一说吧,你还真的得感谢我,当初要不是我同你换了住处,你跟林阿婆的关系说不定还没有如今这么好呢。” 一听李彩萍说的这些话,正安静吃饭的张果果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颜溪以眼神示意她先别说话,转而面带微笑的对李彩萍说道:“阿婆是个老好人,这点大家都知道的。我在阿婆家住了这么久,阿婆不仅没有嫌我麻烦,还对我多有照顾,我心里比谁都要感激她。上次是因为我病了一场,阿婆见我身子虚,才好心的煮了鸡蛋给我吃。要说起来,能遇到像阿婆这种心善的老人家,我确实是应该要感谢你。不过,话又要说回来了,你现在能和杨队长一家人相处得那么融洽,还能和杨队长的女儿关系好得情如姐妹,也得要感谢一下我的,毕竟当时也是因为我同意了和你换住处,你才能住到杨队长家里去,是不是?” 李彩萍还是头一次听见颜溪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若是她言辞尖锐,语气不善,她或许还能找出话来反驳,可偏偏她说话的时候还一副笑眯眯很和善的样子,言语不疾不徐,客气礼貌,友好的态度把人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彩萍反被将了一军,脸上讪讪的笑了,摆手道:“哎呀,看你说的,什么谢不谢呀,大家都是女同志,平时就应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干嘛要这么客气……唉,先不跟你说了,我吃完饭该去洗盆了,你们俩慢慢吃啊。”说完话,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颜溪哂笑了一下,继续吃饭。 其实她跟李彩萍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矛盾纠纷,勉强来说只能算是一点意气之争,而且还是李彩萍单方面的想法。 当初刚来到生产队的时候,被安排住进林阿婆家的人本来是李彩萍,而颜溪一开始则是被安排住在生产队队长杨友林的家里。但因为李彩萍心里不满意这种安排,后来就私下去找颜溪调换过来了。 这事的起因还跟林阿婆有点关系。 林阿婆家里如今就只有她一个老人家,她的丈夫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唯一的儿子结婚不到两年也走了,没隔一年时间她的儿媳妇就改嫁了别人,但好在还给她家留下了一根独苗苗。等她含辛茹苦的把孙子养大成人后,孙子又去了很远的地方当兵,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时间没有回来过,几乎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所以大家都怀疑她的孙子有可能也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于是生产队里就有了些谣言,有人觉得林阿婆命太硬,她的丈夫儿子孙子就是被她克死的。 李彩萍当初刚一来这里就和一些社员打好了关系,在听说了那些谣言后死活不肯住进林阿婆家里。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早早就盯上了杨队长家。 说到底是私心作祟。 一个生产队队长跟一个命硬会克死人的老人家相比起来,哪个对自己更有益处,只要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会选择前者,于是李彩萍这就把主意打到了颜溪的头上。 原主本身就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即使心里不愿意,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所以事情到最后就变成这样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