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又笑着看看姜蕙:“今日来,正好叫御医看看,开些方子调养下身体,等去了衡阳,你也可为戎儿开枝散叶了。” 她吩咐宫人去请御医。 御医给姜蕙看了看:“王妃娘娘身体甚好,只有些虚火,吃些养阴清热的便可。”一边就开了方子。 姜蕙问起太子妃。 皇后看她很关心,笑道:“上回动了些胎气,如今已经好了,只常困乏,爱睡的很。” “那儿媳倒不方便打搅她呢。” 说得几句,他们便告辞走了。 皇后这才与皇太后道:“戎儿常年不在京城的,如今难得回来,儿媳倒是不舍得他又去衡阳。” “糊涂!”皇太后这回再不能容忍了,“你也真是糊涂!戎儿这般聪明的人留在京城,将来早晚惹出事端,你不看看恭帝,惠帝时,龙子相争,死了多少人?我先前还觉你聪敏,可也怎么向着皇上了,他什么性子你不知?你留了戎儿下来,那炎儿如何?早晚要死一个,你倒是给我选一个,叫谁去死!” 皇后浑身一震:“母后,他二人兄弟和睦,又不是恭帝时……” “你如今头脑也不清醒,回去与我好好想想。”皇太后责令,“切莫因疼这孩子,害了他了!” 皇后看皇太后大怒,也不敢说了,站起来告辞。 回去的路上,她暗暗叹了口气。 田嬷嬷看她伤神,轻声劝道:“太后娘娘说得也甚是有理,一山不容二虎啊。” 皇后摇摇头:“假使炎儿与戎儿和睦,便是住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可若不是,便是戎儿去了衡阳又能如何?刚才母后提起惠帝,那时的常德王便是退居常德,后来还是被惠帝杀了。假使这是命,怎么也逃不了。” 田嬷嬷怔了怔。 她原以为皇后不曾想清楚,原来却也不是。 可二人之间的敌对越来越强烈,总是不好的,田嬷嬷道:“常德王先前也是有了夺位的心了。” 皇后叹口气:“容我再想想。” 却说穆戎与姜蕙坐了轿子回去,一路上,穆戎没说什么话。 姜蕙知道,必是因皇太后了。 他这人,实在太过显眼,做事高调,又岂会不惹得皇太后注意?倒不知后来到底是因何,他回了京都,还能把太子毒死?她想来想去,也寻不到一点记忆。 她知道的太少了。 如今也帮不了他。 回到王府,穆戎自去书房,她到里间换了家常衣服,去了几支首饰,轻松些了才出来,见到桌上放着的绸缎,上头才绣了一半的鱼戏水,她伸手拿了起来。 当她把针线穿过去,忽地想起上辈子,也绣过一个荷包给他。 那时自己尚且心悦他,情窦初开,即便只是个奴婢,还想着与他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所以亲手绣了一幅燕子双飞图,送与他时,满心的欢喜,也满是憧憬。 谁料他看得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忽地就扔在地上,拂袖走了。 可怜自己那时哭得伤心,觉得他为此厌恶了自己。 姜蕙想着,嘴角撇了撇,她抽空编个同心结垂在香囊下头,倒不知这回送与他,他又会怎么样了? 她叫银桂拿红绸线来。 到得第二日,穆戎要去户部,也像个官老爷般了,早早就起来,天刚蒙蒙亮,姜蕙就被他弄醒,抬头时,他已经穿好衣服了,与她道:“本王要去衙门,你还不起来伺候呢?” 姜蕙气得头疼,哪有这样的! 又不是她去做事。 不过是协理,弄得那么大动静,好了不得,还要她伺候吃饭。 见她傻愣着,穆戎更是不高兴。 寻常夫妻,相公第一日去衙门,作为妻子不用丈夫说,都得高高兴兴的早些起来,她倒是好,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不担心自己,可见离他期望的还早呢。 他沉下脸,伸手拽她:“以后每日都陪本王用饭。” 那是一点懒觉都没有了,姜蕙磨磨蹭蹭穿衣服。 “照你这样,本王得最后一个到衙门。” “你昨儿又没说。”姜蕙抱怨,“你昨儿还……” 到底是谁知道要早起,还折腾她的? 穆戎道:“那本王怎么起得来?本王用得力气,你能比?” 当着丫环的面,姜蕙的脸都燥红了,一推他:“你出去,我很快穿好。” 穆戎大踏步走了。 姜蕙反正不出门,随便打扮一下,一边就叫银桂去厨房,吩咐做些吃食,早上吃得简单,这样到得正堂,饭菜也差不多端上来了。 二人坐着,姜蕙道:“祝殿下第一日,顺顺利利的。” 穆戎笑一笑:“这才像话。” 姜蕙暗地里白他一眼,等到穆戎走了,她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再起来时,金桂手里拿封帖子:“沈夫人使人送来的,请娘娘明儿去做客呢,听说也请了姜家女眷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