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寻翻出来的这一套用来刺穴的银针还是从温丝卷那里弄来的,外加上她这副身处独孤阀府邸中也面色不改的稳重样子,很难不让人相信她并不只是个在江湖上以对上四大圣僧的武力值闻名的武林高手,还的确是个一等一的神医。 “峰儿对我的身体康泰一事关注得很,但我与他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合作的对象,便不该凡事都非要寻根究底地问个清楚。”看戚寻还有些好奇为何这次的诊治无人在旁,尤楚红解释道。 论起遵循医嘱,尤老夫人的确是大夫最喜欢的那一类病人。 她因为反复的哮喘咳 疾折磨,戚寻在上一次把脉的时候便留意到,她所用的药方之中必然有些镇痛麻痹的东西存在,停了药后她休息得更差了些,在原本就摸起来感觉一把骨头的手腕上,好像又去了一层肉。 但当裹挟着神照经内劲的银针打入她的穴窍的时候,这种前几日的折磨又实在有价值得很。 习练长生诀真气的寇仲能压制住尤楚红的病症,掌握了神照经内功的戚寻自然也能做到。 比起寇仲这小子在武道上完全是从零飞升的野路子,和算起来对医道也并不那么精通的情况,戚寻此时的出针更有一套章法。 等到戚寻收针而回的时候,尤楚红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套施针下来,固然距离将病症完全祓除,只怕还有不短的时间,但能让她觉得奇经八脉之间有一股中正平和的内息在流转,取代了原本的沉疴之气,便已经实在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了。 在听到戚寻说到这施针的效果可能会一次比一次弱这样的话时,她也并未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戚寻在长安停留的时间越久,对她来说越是个好事,光看在她和宋缺一并行动之中谁为主导便知道,宋缺大概率还没将她拉拢到宋阀的战车之上。 便是她因为宋缺才会提出索刀和寻找霸刀岳山的交易,也并不妨碍尤楚红在此时盘算起了拉拢的可能性。 当然现在提什么拉拢的筹码都还为时尚早,她只是在戚寻准备告辞离开,等待三日后复诊的时候说道:“戚姑娘放心,那封信已经着人给岳山送去了,不日之内便能得到回信。” 独孤阀要将一封约战书送到别人面前,的确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尤其是霸刀岳山近年间声威更甚,算起来若不是戚寻怕这个古代的消息传达具有时效性,也或许在她朝着某处赶去的路上,对方也已经往下一处行去了,她甚至随便打听打听,也能探听到岳山下落的。 但这件事交给独孤阀来做,就要省力得多。 正在戚寻替尤老夫人做第二次治疗的时候,这封约战书已经送到了岳山的面前。 这位无论是气场还是容貌都很符合“霸刀”称号的男人将约战书上看似有礼有节,实际上却好像无形中有种嘲讽语气的话逐字逐句地看过去后,不由眉头一竖,拍桌案斥道:“欺人太甚!这两人自负踩着净念禅院打出来的声名当真是目中无人的厉害。” 可岳山又哪里知道,这封信戚寻和宋缺只是各自提了两句话而已,算起来还是独孤阀的人着笔写得更多些。 以对方在长安城中,虽不是贵族子弟却远胜没有实权在手的贵族子弟的地位身价,写信给一个江湖草莽人士,属实是不可能有太多的尊敬之意的。 他这一发怒倒是让听到动静进门来的小姑娘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的茶托给惊飞出去。“岳叔叔?” 岳山回头看去,收敛起了几分怒气,“是你啊,明月。” 身着一身素色裙裳的小姑娘虽还未长开,但已能看出几分我见犹怜的风韵来,她虽不与岳山以父女相称,但岳山却的确是将她当女儿看待的。对这个后辈,他虽名为霸刀,却也并不吝惜于拿出几分耐心来。 “是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吗?”明月放下了茶盘后问道。 “有些事实在是不知道该用坏消息还是好消息来界定的,”岳山摇头回道,“比如说石之轩之死,对魔门来说多少是个声望上的打击,但对你来说,花间派一脉单传的传承对象不复存在,你这位看护花间派典籍的护派尊者也不必继续承担这个责任,花间派传人若非石之轩现世都不那么容易被人猜到,更别说是护派尊者,你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因为这典籍的缘故来找你的麻烦。” “再说我今日收到的这消息……” 岳山沉吟片刻后回 道:“光看这邀战实在像是那小辈意图再次踩着个长辈的名声更进一步,我若输了便有若石之轩一样,只会成为他人笑谈中的丑角而已,但我若是赢了,那便是在这京师风云之地,将这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