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婚礼的热闹,人声管弦乐声交杂, 她一头撞进昏暗, 沈延非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触及不到, 她拼命跑, 裙角撕烂,白纱染尘,最后只看到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孤零零矗立的碑,碑上放着一枚从未送出的婚戒,和一块破碎的,印着陈年蜡笔花穗的旧石板。 她找的那个人,一生孤苦,从未婚娶,很年轻时就已安静沉眠,照片上还是高中毕业那年清隽冷锐的样子。 而梦里雨落倾盆,她低下头看到水洼倒影里的自己,已经白发满鬓。 姜时念哭着醒过来,沈延非的衣袖上湿透了一片,她转了转头,额角抵在他身上,控制不了地流泪不止,死死抓着他的手,指缝交叉贴合在一起,恨不能把掌纹互相缠住。 沈延非低头给她擦泪,略带逗弄地问:“今天怎么了,看电影哭,做梦也哭。” 姜时念瞪着他,强迫他纠正:“我不想听你说那种话,我受不了,睡不着吃不下,等会儿下了飞机也心神不宁,十天半个月都好不起来。” 沈延非失笑,她倒进步神速,不止会撒娇,连威胁都说得这么顺口了,他知道她在针对什么,可说那些话,是谁更痛,谁心被刀割碾成泥,谁又疯魔地真那么想过。 他摸了摸她哭红的眼窝,沉声喟叹,俯身亲她微张的嘴唇:“我保证,在你真嫁给别人之前,不择手段抢过来。” 得到他承诺,隔许久,飞机在北城机场落地,姜时念才吸了下发闷的鼻尖,安心地“嗯”了声,仰头回吻他。 回到北城之后,台里一时没有太紧急的工作,加上这一次远赴贵州姜时念生病,台长手一挥多给她批了两天的假期,正好沈延非那边也能抽出空,两个人就直接回了望月湾的家。 当初沈延非离家的时候处在那个状态里,吓坏了身边人,尤其家里阿姨,没得到他允许,阿姨一直就没敢擅自登门,所以楼上主卧梳妆台边,散落一地的离婚协议书还原样不动摆在那。 姜时念是先上楼的,推门一看那些捏皱的碎片就头皮发麻,已经脑补出沈延非当时看见协议的反应,她赶紧过去飞速捡起来,想趁老公还没过来之前毁尸灭迹,哪知道沈老板动作那么快,她这边刚把散乱的纸片收拾到手里,还没等扔,那边门就开了。 沈延非站在门口,慢条斯理解着袖扣,问她:“老婆,心虚什么。” 他匀长手指继续旋开衬衫前排的纽扣,不急不缓走向她,扣着她腰,往后面桌边压了压,覆在她耳旁堂而皇之说:“别急着处理,我还打算拿这个做理由,让你好好哄我,哄两天,不出门行不行。” 看似玩笑,字句里却深藏偏执。 热息铺洒,高温炙人,姜时念红着脸抬了抬颈,吻他耳廓,轻声回击:“学长,你考虑太多了,就算不拿这个,我也想这么哄你。” 两天缠腻在家里,他不知怎么开始偏爱背后,咬着她肩胛上一块痕迹,深重对她发狠,姜时念一边纵情地沉沦,一边敏感意识到沈延非有什么不对。 太索取太无度了,好像……等过完这两天假期,她就不能再这么完全属于他,会走出这栋房子,不想安定地回来。 假期第二天的晚上,姜时念收到台里的喜报,说《沙发茶话》第二期约到的嘉宾有了档期,明天就可以录制,她早就熟透了对方的资料,只是双方行程总有临时变故,互相错开,才拖到了现在,而《去旅行》第三期的主题和地点也定好了,要去杭州,本周内就出发。 短假结束,姜时念早早起来上班,沈延非送她到电视台门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理所当然牵着她一起下车,她惊讶问:“你要陪我?不用去公司吗?” 沈延非揉了揉她指骨:“公事不急,这几天的时间归你安排,你去哪我去哪,趁现在,你还可以提异议。” 姜时念哪有什么异议,笑弯了眼,在人流密集的电视台大楼前,敏捷侧过身,红唇公然贴了下沈老板的脸颊,小小拖长清润的尾音:“求之不得。” 沈老板莅临电视台,从进门就开始饱受瞩目,台长以为他又办错了什么事,匆忙下楼亲迎,把这位一手垄断了台里资金供应的投资商爸爸当上神,沈延非请他回去忙,淡然弯唇:“我只是来陪太太工作。” 于是今天《沙发茶话》录制演播厅的现场就多了一处专门置备的休息区,沈延非闲散坐下,一旁的姜时念却不能冷静,总有种芒刺在背,被老公亲自盯梢的紧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