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的国,昏迷八年不醒,变成个废人,你是想亲身体会?” 姜时念在楼下心神不宁,不断仰头张望,也迟迟没看到沈延非下来,她忍耐不住,就跟导演临时告了假,跑回楼上击剑馆,没看到沈延非的身影,绕了两圈,确定他肯定不会走,就鬼使神差盯上通往休息区的路。 她往里走着,越过通道,快要进入休息区的门,本就放轻的脚步突然顿住,隐约听到了沈延非最后的那句话。 “亲生弟弟”,“出国昏迷不醒”……? 姜时念贴着墙,喉管深处被难以言明的透明双手捏住,她一时忘记眨眼,也没再往前走,甚至不能确定这句话,沈延非究竟是对谁说的。 里面欺辱她的男人。 还是他真的在打电话。 姜时念错愕间,感觉到沈延非动了,他衣料发出细微摩擦声,一如既往清晰地挠她耳膜,她说不清这一刻的本能出自哪,先一步转过身,捂住嘴阻止一切声音,轻手蹑脚快步下楼,就当做从来没有上来过。 她来去匆忙,甚至没有发现空气里渗人的血腥气。 姜时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一句话紧张,她凭着飘渺又不切实际的直觉,下楼第一件事就是暗地叮嘱擅长背调的童蓝,查一查楼上那个姓陈男人的背后身份,她这时候才懊悔,没有看清对方名字。 她心如擂鼓,有些迷懵地抬头望天,时间到了,千万暖黄的天灯已然腾空,在深蓝夜幕下徐徐汇聚成心愿灯河。 姜时念下意识攥着手,跟现场所有人一起,站在鼎沸的浪潮之中,看不到太远。 一双手忽然伸过,染着夜风沁满烟火气的微凉,从侧面把她严丝合缝抱住。 四周都是绚烂的喧嚣,到处有人欢呼大吼,她转身回抱,耳中闭塞,只听得到沈延非灼热剧烈的心跳。 他双臂禁锢一般用力搂她,下巴抵在她柔软发间,低垂着眼,静静看自己沾着残血的指尖,正漫不经心折着领带,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一点一点抹除掉。 “穗穗,”他缓缓叫,“穗穗。” 如同嵌在骨血里,不知怎样珍爱的短咒。 姜时念被他叫得有点想哭,不自觉抬脸,在他耳边说:“学长,你看天上,好美。” 沈延非握住沾满血污的领带,出其不意俯身,把她托在右臂上,在沸腾的人群里举高,让她看得更远。 姜时念摇晃着搂住他脖颈,低头望他深不见底的双眼。 沈延非仰头去吻她,无尽天幕下,唇舌濡湿交缠,呼吸里被洒了火.药,处处爆开想将人撕扯开侵吞的隐欲,他喉结滚动着,咬她鼻尖。 “美吗。” “那怎么在我看来,都不如你。” 第45章 姜时念以前只见过享受着宠溺纵容的小孩儿被这样抱着, 在人海里举高了看得更远,通常手上还会抓一根冰糖葫芦或者棉花糖,纯真炫耀地朝别人挥。 她没有过正经童年, 结婚前也没受过宠,生平第一次被托起, 凌驾在半空,是坐沈延非的手臂。 接吻完,被他说最美,明明该是甜的,姜时念却总是没来由地鼻腔发酸, 她掩饰地环紧他, 努力往外张望, 去看满空漂浮的天灯, 想把这个时刻尽可能拉长。 但她很快就恢复理性,怕沈延非背上没痊愈的伤被牵扯到, 受不了太长时间这么单臂抱着一个成年人, 她低下头, 准备开口让他放下的时候,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东西。 姜时念懵了, 一只手差点没拿过来, 诧异看过去。 热闹灯市里,沿街给小孩儿卖的七彩糖葫芦,糖人, 桃子形状棉花糖, 冒热气的鱼蛋和……随夜风转动的闪灯小风车?!还会边转边唱歌?! 姜时念错愕地转头, 看旁边很多身高一米以下的儿童手里都有, 但没这么齐全的, 结果一堆单纯清澈的眼睛全在羡慕地瞅她?! 她简直有点慌了,郑重举着一大把对她来说很陌生的物件,勾着沈延非肩膀的手指越来越紧:“……干嘛?我就抬头一小会儿,你什么时候买的?而且我马上就得回去继续录节目,没办法把它们——” 没办法吃完。 她还不敢多沾糖,怕万一长胖,影响上镜。 她也不知道该把风车放哪,在行李箱里压坏一点到时候都得心疼。 沈延非笑望着她,眼尾线条本身凌厉,微挑起的弧度却温存:“不需要吃完,也不需要有用,你看着开心就行。” 姜时念眼睛里星光动荡着,瞄一眼手里大把哄小孩儿的东西,再注视他天灯下深刻优越的脸,哽了哽说:“这都是给小朋友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