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太一样了。 不说以前,就是和前些天在医院碰面的时候比,都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了。 像有一层壳,之前还在若隐若现束缚她,现在彻底融掉,碎片被她踩在脚下。 许然回过神,暗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三哥要是看见他这么对着姜时念发愣,不得弄死他。 “嫂子,你上我车,咱走地下。” 姜时念换乘许然的车,进入铂君大楼的地下车库,直接被他带到挂着vip银色名牌的电梯间。 沿路上遇到的人不多,大家都有分寸,态度恭敬,明白什么时候该少看闭嘴,但姜时念明显感觉到,整个集团的气氛紧绷压抑,似乎人人都在胆颤心惊。 看出她疑惑,许然叹口气,自嘲着说:“嫂子你是不知道,最近公司里已经低气压到什么样了,不光他们,我更喘不上气,天天硬吊着强撑。” 说话间,电梯一路缓速上升,直奔沈延非办公室所在的三十九层。 姜时念心口越收越紧,谁能让整个集团阴云盖顶,答案明显摆在那。 “这部电梯有点慢,”许然拳头抵唇咳了一声,掩饰住暗地里的激动,找话题说,“别介意。” 这一部是日常三哥专用的。 电梯的速度专门调慢了,如果太快,他右耳受压迫会疼。 姜时念忍着说:“我不急。” 她说她不急,沈延非在电话里也要她别急,可实际上她满腔惴惴,像被火烤,太多汹涌的浪猛烈推着她,她心都已经悬在那,连着悬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不急。 快到三十九层时,许然又叮嘱:“他现在没在办公室,我带你进去等,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你要是累,可以先进里面休息室。” 姜时念点头,双手在身侧用力攥着,随着电子屏上的楼层数逼近,她手心指缝里开始沁出汗,尽量深呼吸压着心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冷光通明,侧面是大片通顶的深灰色暗纹玻璃装饰,许然引着她往前走。 一条路直通到沈延非的办公室,三四十米的长度,姜时念一步一步,听着自己鞋跟在地面上敲击出轻响。 周围鸦雀无声,只剩不断加快的脚步和急促呼吸。 姜时念眼底渐渐灼热,反复回想着沈延非放她变冷的这些天,很多之前忽略的细节都清晰起来。 他理性疏离的起点,并不是从睁眼开始的,是那天凌晨在病床上相拥,他多次问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说了山壁底下她的绝望,说了要去报.仇,实际上他真正想听的回答,是不是…… 她在想他。 可她不但没说,还一直在强调事故本身,让他以为,她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和震撼。 姜时念咽喉轻轻滚动,咽着好像没休止的咸涩感,顶上灯光一阶阶荡过她颤抖的睫毛。 距离在飞快缩短。 还剩二十米。 姜时念鼻尖酸胀,想哭又想笑。 是她太没胆了,她总是习惯性去回避直面的感情碰撞,拿其他的来掩饰真心。 十米。 姜时念血流在薄薄皮肤下奔涌,她恍惚感受到朝着心脏汇聚的火热湍流。 五米。 鞋跟声更紧密。 姜时念屏着呼吸,心跳如雷,她面前就是那扇合紧的办公室大门,眼睛里控制不了回闪的,是从跟商瑞分手的雪夜开始,沈延非强势占据她生活的全部。 她想跟他集齐十次想要,换一次不想。 姜时念抬起头,形状妩媚的桃花眼里潮湿坚定。 她不想分开,不想失去,不想结束这场婚姻。 这一生第一次,她挣开桎梏,失控地去主动喜欢一个人,要去跟他告白,即便他对她说,一切都只是她多想,她也认了。 许然按住门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