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忧虑说:“你之前如果伤过那么重,应该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是绝对不能长时间处在潮湿环境里的,尤其深山下雨,还那么高强度的行动,加上来回十多个小时,你好不容易康复到这个程度,怎么能去啊。” 沈延非没多言,淡声说:“跟进山比,这个无所谓,还能不能缓解?” 医生犯愁地叹气:“沈总,按你的情况,你之前都是在美国治疗的,基本痊愈了,只是必要时候才需要助听器,现在这种症状算是后遗症的一种,没什么特效办法,只能慢慢忍过去,何况这里是西双版纳,我们这医院,没法跟北城海城的比,你还是等回去再处理。” 沈延非出了诊室,从长裤口袋中取出那枚形似小型蓝牙耳机的米白色椭圆体,随意放进右耳,上楼回到姜时念的病房外。 他在门外沉默站了几秒,尽量收起昨晚至今都无法缓解的那股溃败疯魔,挂上她熟悉的,不会逃避惧怕的温文面具,拧开病房门,到床边给她调了输液的流速,才低眸问:“有人来过?” “嗯,”姜时念鼻音浓重,手指试探放到他右手纱布上,“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在这里做护士,过来跟我打招呼。” 她不想,现在也无暇让沈延非去关注过去那些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眼睛专注,越过虚空看向他,捕捉到他眼尾还没消失干净的血丝。 “沈延非,昨天那种情况,一旦出危险就会要命的,我很感谢你那么冒险去找我,但是你真的不值。”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是忘恩负义。 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是全心全意认为,沈延非对这件事做出任何选择都很合理,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 沈延非在她病床边坐下,似笑非笑问:“怎么,翅膀硬了,就不叫老公了?” 姜时念哽住,攥紧床单。 沈延非抬起手,给她把凌乱鬓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尖:“是不是有些事,你到现在还是不够清楚,你是我老婆,我找你,护着你,都是天经地义,不用你说谢。” “还有,”他唇边牵出一点弧度,一双眼浸着浓墨,暗光深藏,似乎只是说着最平静的日常,“这世上那么多泥潭,不管什么时间,你陷进哪个里面,我都会把你捞起来,没有例外。” 姜时念手指紧挨着他的手背,明明没有抓住,相贴的小片皮肤却在灼烧,她一动,就牵出透明的丝,扯不干净,越绕越稠。 她转头喘了口气,咽下舌根上的热,怀疑体温计不准,她可能是还在发着低烧。 病房里寂静,没有人打扰,沈延非却没有靠得太近。 姜时念约束不了头脑,有些曾经的画面在眼前反复闪过。 他从身后拥抱,手臂炙灼,压上来吻她,唇舌相缠,更过激更深的探索,都一一在她身上实现,但现在,她忍着的那些情绪,想找到一个发泄出口的时候,他反而和她理智保持着距离。 她要怎么说。 她的身体,恬不知耻也好,食髓知味也好,她居然不知从哪一刻起,贪着沈延非身上的温度,薄而干燥的手掌,匀长指节,心跳频率,他拂下来的气息,湿热唇齿。 劫后余生,或是心上的缺口在往外涌着她认不清,也无法面对的洪流,是什么原因都好,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在需要他。 心太深了,不习惯跳动,也不敢跳动。 她知道沈延非是蛊人的深潭,一步走不好就会陷落,更知道,两个人悬殊,那是多好笑的不自量力,一场对她而言最大的飞蛾扑火,不该暗地滋生。 但至少,她可以对他有欲。 那些从前被耳提面命是羞耻的东西,她想要放下壁垒,遵从身体的本能,试着对他放行。 姜时念在西双版纳的医院住了三天,期间节目组的人不止一次来过,总导演带着一大帮人来谢罪,赵凛作为整场意外的轴心,已经被梳理清楚,控制起来,等着后续处理。 在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