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看不透他。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姜时念垂着眸,嗓子有点沙,“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沈延非淡笑,取下托盘首饰盒中分量惹眼的钻戒,郑重戴进她纤细的无名指,接着把她握住,在掌心里攥牢,感受着钻石硌着他皮肤的细微痛感,慢条斯理说:“我要是告诉你了,恐怕你都不敢到我面前来。” 说完他抬起左手,还带着少许湿润的唇翘了翘:“沈太太,麻烦你,把有妇之夫的标识给我戴上。” 姜时念把简洁的男款婚戒套上他指根,他无意间翻手过来拉她的时候,她一眼瞥到,他左手无名指的里侧,戴戒指的位置,好像有一片很小的纹身,现在被戒圈挡住了一半,看不到全貌。 跟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天,他似乎是有意避着,在戴上婚戒之前,从来没让她看见过。 新婚夫妻互相戴婚戒是最后一项仪式,姜时念低头盯着沉甸甸的天价钻戒,整个高台的上空这时候洋洋洒洒飘下雪绒。 雪把两个人身影包裹。 姜时念忍不住问:“怎么会安排下雪?” 常见的不都是花瓣之类的,或者像之前花道上的金箔羽毛。 她的声音轻,沈延非更轻,眼底雾色沉沉,开玩笑似的说:“可能是因为我在街边请你嫁给我的时候,正好下雪,也可能因为,雪落了一身,就像是要一起白头,寓意不错。” 姜时念没想到沈延非会在乎寓意这种事。 再说她跟他,就是一场说不定哪天分开,随时能各自去过不同人生的协议婚姻,沈老板为了效果逼真,还真是什么都考虑到了。 后面还有敬酒的流程,姜时念要先回更衣室换礼服,她没让沈延非送,嘴唇上还都是湿热的灼烧感,有点心不在焉,也有点难以面对他,等快要从大厅正门附近走过去了,她才隐约注意到外面刺耳的吵闹声。 秦栀在旁边迅速拉着她离开,不想让那些糟心东西影响她情绪。 姜时念心里明白,问她:“姜家人过来了?” 秦栀气不打一处来,知道瞒不住,想了想还是告诉她。 “可不是么,还有商瑞那狗,婚礼开始前他就到了,一直在外头盯着你跟沈总的结婚证,表情挺恐怖,后来他在大屏幕上亲眼看婚礼直播,就已经有点疯魔了,怪吓人的,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帅来着。” 秦栀挺忙,一边为了接吻疯狂尖叫,一边还得关注着外面那个可能惹麻烦的主儿。 “乔思月穿婚纱追过来的,闹得很难看,被商瑞那副态度一激,柔弱小白花的样儿也绷不住了,歇斯底里来着,我瞧姜家父母的表情,也像被乔思月的反差给惊到。” 说话时秦栀跟几个人一起护着姜时念靠近化妆间,有两个在前厅接待的工作人员在前面快步路过,没看到她们,正小声窃窃私语:“你刚看见了吧?商总要往里闯,手都给抓破了几片,全是血。” “我看网上说是他出轨在先,怎么人家姜小姐结婚,他又来装深情闹场,”另一人撇嘴,“还喊什么姜小姐绝对是被迫的,我真的笑死,就是他这么闹下去,一会儿让人听到了多不好,这可是沈家的婚礼——” 姜时念深吸着气,尽量想忽略,但那股憋闷感越来越重,刺着她的忍耐力。 商瑞和姜家到底哪来的底气,凭什么好意思来沈延非的婚礼上闹。 刚才在门边,她都听见了,也难保其他宾客没有察觉。 她昨天把新闻闹到网上,已经对沈延非很抱歉,现在正日子他们又来折腾,是她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姜时念抿住唇,停在原地,鞋跟一转,直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她知道路,不用经过主厅被人发现,也能去前面。 秦栀脸色一变,想拉她,姜时念回过头跟她说:“你帮我告诉沈总,敬酒我晚一点到,不会超过五分钟。” 她虽然看向后面,但脚步一直没停,嘱咐完秦栀就提起裙摆要加快速度,没想到身体一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