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优雅大方,不卑不亢,悬腕下笔姿势标准老成,言谈之间对于画画的心得体悟更是颇有份量,字字珠玑。 真正有才华的人总有种特别的魅力,能让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和靠近,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穷书生,也有富家子。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都想亲眼看纪居昕做画,亲耳听他讲说心得。 远处夏飞博林风泉徐文思挤了半天没挤过去,林风泉拳捶手心大叹遗憾,“纪九还送过我石屏先生的画,可我竟到现在才知道他是石屏先生!” 徐文思声音拉长埋汰他,“那是你笨。” 纪居昕虽未向他们几个挑明,但画不只送出过一幅。谁都知道石屏先生一画难求,偏纪居昕只要想用,就能有,时间短或许看不出来,这都四年了,还看不出来…… 徐文思看着林风泉直摇头,一脸‘你这心得多大’的鄙视。 林风泉后知后觉地睁圆眼睛,不满地拍开徐文思的脸让他别这么看他,问夏飞博,“你也知道?” 夏飞博默默点了点头,同时视线落到不远处临江站定的崔三身上,“……他也知道。” 林风泉看到沐着江风,衣袂飘飞,宛如谪仙的崔三,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我这不也知道了!” 小伙伴们都是收了贴子来的,吵闹归吵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挤上前要求良好待遇显摆,甚至私下还帮着维持秩序。今天是纪九的好日子,可不能被人破坏了! 现场气氛热闹起来,有几个闻名很久的画师手痒,上前与纪居昕斗起了画,要限时,限题材,限意境做不同的画。这几人每个放出去都是千金难求的大师,年纪皆比纪居昕大,纪居昕却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斗志昂扬,每一幅画的水平,甚至比往日都高。 只是如此,难免怠慢一些客人,来人实在太多了。 六谷就帮着招待,尤其是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帮着招待总得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六谷不好说他与纪居昕的父子关系,便说,“某是六谷山人,纪居昕是某的徒弟。” 六谷山人的大名在场来人没有不知道的。六谷山人成名更早,不仅绘画,他的字,诗,琴技,棋艺,有口皆碑,更是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只是六谷山人不爱拘束,常年在各处名山大川游荡,外人少能遇见,没想到他竟然是石屏先生的师傅! 这更解释的通了。就说怎么纪居昕小小年纪,画却能如此厚重。一定是纪居昕少年时英才展露,被偶遇的六谷连连赞叹,欣喜地收于门下,教他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能骄傲不能气馁,不能透露身份…… 众人一起脑补了一段极为曲折离奇的师徒故事。 场面特别热烈,纪居昕的下人和将军府下人全过来都差点忙不过来,光茶水都递的手疼了。 纪居昕说了半天也口渴,刚一伸手,手里多了杯温温的茶,不烫不凉,入口正好。 他满意地看过去,见孙旺正他冲他笑,一边笑,一边递眼色。 纪居昕不动声色退开几步,让案前人们讨论案上的画,悄悄问孙旺,“怎么了?” 孙旺不会武功,头一次被主子交待做这么刺激的事,精神一直紧张兴奋阗,压低声音道,“主子,人们……都来了,但都没动,周大说,他们在等着东西。” 纪居昕眸色微沉,“知道了,你下去吧,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孙旺立刻应是。 纪居昕同六谷对了个眼色,六谷走上画舫,不多时,取了一幅画轴出来,递给纪居昕。 纪居昕笑道,“今日大家如此赏脸,在下不知如何感谢,正好家师手里有一幅《千里江山图》,特此邀大家共赏。” 纪居昕年纪轻,出身也不富裕,若说《千里江山图》是自己的,可信度太低,六谷便说可以挂在他名上,还亲自装裱的精致漂亮。 其实六谷还有一处担心,如果这图被人看出来是假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