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眼里满是阴鸷,坐在窗前,看着楼下书生群。 有‘笃笃’敲门声响起。 男人冷声吐了一个字,“进!” 门被小心打开,又缓缓关上,接着进来一个着皂色号衣的年轻男子,走上前躬身行礼,神态尊重非常,“王师爷,卑职都看清楚了!” 中年男子咧开嘴,笑的阴森,“看清楚了就好。” 这中年男子是阳青县王县令身边的师爷,王向才。王向才年轻时科考不利,家底用光,随着年纪增长,对科举渐渐失去信心,开始研究做人师爷。他想着但凡是当官的,就算是个小小县丞,也得需要师爷,他要是能有所专长,比别的师爷都厉害,未尝不是一条路。 年近四十才开始做师爷,王向才其实比别人的起点低,但他是个心狠的,手腕又厉害,短短时间竟有了些名声,很多人请他去,也不知为何,他就看上了王县令,自愿跟了来。 王县令却知道,对外他们放出口风,是因为两个人都姓王,太有缘份,其实是他给的价码太高。 王县令将很多事的处置权都交于王师爷,满足于他的权力欲,刚好王师爷手段足够,他不需要太过操心,就能得到大把的银子,大把的功绩。 所以王向才在县衙的地位很高,底下皂隶文书,有不怕王县令的,却没有不怕王师爷的。 “刚才经过的书生,我要你给我至少抓一半!”王向才眯着眼,“前边领头的,至少抓六个,后面押后的,至少给我抓四个,这中间的嘛……给我抓个十几个。” 皂隶点头,“那师爷,这抓的人,您可有命令?” 这是在问他有没有指定的,要抓的人。 王向才想了想,指节敲着桌子,“打头的那个孩子不能抓,他左右两边的穿蓝色衣衫的抓,另外的你看着办。中间的大约都是胆子有些小怕事的,你给我选身上衣料最好的抓,后面的嘛……抓那个穿竹青色直裰的,其他的你看着办。” 皂隶听完又重复了一遍,保证王师爷的吩咐他没有听错。 王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你下去吧,这些人分批抓,找好时机,不要让身边人立刻发现,懂么?” “卑职明白!” “好了,你下去吧。” 皂隶离开后,王师爷看着对面客栈,笑容阴森。 纪居昕四人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准备去文山寺。 文山寺在阳青县西山上,风景清奇,视野开阔,听闻还有活了几百年的老茶树,历代文人都喜欢去赏玩。 这寺里还有一处奇景,便是不一般的碧瓦灰墙。这碧瓦灰墙从山门始,一路曲折蜿蜒,贯穿整个寺庙。灰墙平整光洁,特别适宜写字做画,也不知从谁开始,来此游玩的人文人有了个习惯,只要对自己的字画有信心,便要在墙上挥毫泼墨,展示其不一般的一文采。 好在寺里灰墙特别多,这么些年也没被铺满,寺里僧人们甚至为防此事发生,还别出心裁地在寺里多建了灰墙,渐渐的,这里已是阳青一奇景。 先人留下的笔墨极珍贵,有些极出名的,也在此列。 如果你是个学子,来了阳青,却不去文山寺,那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四个人虽然少年爱玩,但是初衷本心是没忘的,这文山寺,自然是要去上一去的。 纪居昕收拾整齐,看到同时走出房间的夏飞博徐文思二人,温切唤一声早安,看到林风泉却笑了,“林兄怎么还穿这件竹青色直裰?是没衣服了不成?” 林风泉不介意纪居昕的打趣,“少爷我就是喜欢这件,怎么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