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一辆破旧的板车从芸生身边经过,拉着板车的两个小厮一脸愁容,嘴里骂着“晦气”,忙不迭得往后门走去。芸生清楚地看见,那板车上破竹席下面分明是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死去的红杏,她脚上穿的蓝色绣花鞋子还特地在后厨丫鬟们面前炫耀过呢。看小厮骂骂咧咧地样子,想必是要他们把红杏的尸体送出去吧,这样的差事,谁得了都会骂两句晦气的。 “哎哟!”板车突然被一个石子儿卡住了轮胎,两个小厮来不及扶住翻到的板车,红杏的尸体“轰”的就滚落了下来。在水中溺死的红杏,原本娇小的脸庞被泡得肿大,芸生不禁扭过了头,只是听见两个小厮实在骂得难听,便想远远走开,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却在他们将红杏的尸体扔上板车时,看见了红杏的脖子。芸生顿时一惊,再仔细看去,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也有不对劲的地方。 ☆、蹊跷 回了后厨已经是黄昏了,大家见芸生没事儿,都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忙活起来,今日厨房里气氛格外压抑。碧云与红杏平日虽不讨人喜欢,但一下子去了两个,大家心里都有些难过。夜色渐深,大家伙儿都累极了,赶紧收拾了便回去休息。芸生今日也身心俱疲,做事比平日里慢了许多,走出厨房时,一个人也没了。 芸生走过周大娘住的地方时,见屋子黑漆漆的,像是没人的样子。她平日回了屋子一般是不会熄灯的,于是芸生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看见周大娘蹲在左前方的小亭子里。“周大娘,你......”芸生走过去,看见周大娘面前的蜡烛纸钱,硬是吓了一跳。 周大娘回头见识芸生,也不回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两个丫头也是可怜,本就被卖做奴婢,如今去了,连个能祭拜的人也没有。”芸生听了,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其实碧云和红杏虽做事讨厌了一点,但处境也和自己一样,卖身为奴,一辈子看别人眼色行事,且年纪轻轻还没看过这大好世间,就这么去了。 “平日里我虽常常骂她们两个丫头,却也是希望她们能好好过的。”周大娘声音越来越低沉,看见芸生蹲下来与她一起点蜡烛,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不要学她们。” 芸生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于是只默默地陪着周大娘烧些纸钱。“你们两个既然已经去了,下辈子投胎就不要再投到奴婢身了,做个农家百姓也好过为人奴婢的。”周大娘便烧纸边说道:“这一辈子也算你们不走运,怎么就起了那样的心思呢,这侯府少爷的侍妾真是那么好做的吗......碧云你也是的,和红杏也算是一起入府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非得下了那样的狠心......” “周大娘!”听到这里,芸生终于忍不住了,“碧云和红杏死得冤枉!” “你......”周大娘手里动作僵住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芸生摸了摸心口,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去屋里说。”不等周大娘反应便拉着她去了屋子里,关好了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说道:“今日我碰巧遇见了两个小厮正把红杏的尸身往外运,不想那板车翻了,我便看见了红杏的身子,脖子处于手腕处都有极深极重的於痕,像是......像是被人掐过......” 见周大娘一副不解地样子,芸生又继续说道:“平日里我们是知道的,碧云爱偷懒,且就算做事,她也从不做那些粗重的活,她也做不了的,哪里来的那样的力气将红杏掐成那样呢?而且就算她掐过红杏,那红杏肯定与她撕扯过,但是那日碧云回来时,除了头发有些散落以外,衣服是完好无缺的,怎么也不像被人撕扯过呀。” 话停在了这里,周大娘只是埋头深思,芸生又接着说:“昨日夜里,其实是碧云叫我陪她去找红杏的,在这之前,她还找了月兰她们,只是她们不愿意去罢了。碧云与咱们几个不仅算不上交好,平日里还多有嫌隙,她若真的杀了红杏,何苦又叫我走上这一趟呢。” 听到这里,周大娘终于抬起了头,但神色却尽是悲戚,“那又怎样呢?就算红杏不是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