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又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怎么就这么软呢……” 毛巾到了贺邵承的手里,贺邵承刚好比他高一些,坐在后面抬手给他擦拭着头发,动作很轻,而且还都注意地往一个方向,没有来来回回的揉搓。他感受着手中毛巾逐渐泛起的温热,知道那是属于么儿的体温,手心都跟着烫了起来。陆云泽则低着头坐在他前面,拿了家里的指甲钳在给自己剪手指甲,“对了……你等会儿看看脚,是不是又可以剪趾甲了……” “要勤修剪,否则闷在球鞋里会嵌到肉里去的……甲沟发炎,可疼了。” 他给自己的手和脚都修理得干干净净,椭圆的指甲还泛着一层肉粉色,底下的月牙也大大的,是这段时间喝高钙奶喝出来的小月亮。碎屑都收在了一张餐巾纸上,他又把指甲钳给贺邵承,贺邵承就顺从的开始一起修剪手和脚。不过这样一瞧,却是发现小脚趾上多了一个倒刺,还长得挺牢。他垂着眸,接下来就要去直接拽了,但陆云泽却不给他这样粗暴对待自己的身体,把他的脚放到了自己腿上,捏着脚底板给他小心翼翼地修剪平了那个倒刺。 “不能拔……里面很深的。”指甲钳反复的修了修,确定没有戳在外面的部分了。他这才把工具放回了盒子里,又端详了一下贺邵承的脚,左左右右都很好,没有一点脚气,“好了!你还是个汗脚。” “你不是吗?”两个人收拾了东西,一起躺进了被子里,贺邵承身后关了灯。 “我?我不是……我和姥爷都是干的,天气热没事……还看不出来,你等到冬天再看就知道了。”现在的温度还没到要开暖扇的地步,被子一裹就挺舒服的。陆云泽把被子拉到了脖子上,蜷在床上,眼皮已经开始有些耷拉了,“我的脚……会脱皮的,有的时候还会裂开,疼的很呢……” 贺邵承看着他,抿了抿唇,把这件事仔细的记在了心里。 银行早上八点开门,因为希望赶快把事情办好,第二天早晨,三个人也都没有赖床,直接带上了家里所有的证书、材料,一起往银行去了。早饭也是在路边吃的,一人一碗咸豆腐花、刚出锅的油条、煎饺、生煎包。有了钱就是舒服,这样吃一顿也根本不在乎了,买了一堆才花了一块五,比他们家曾老头辣酱都便宜。曾姥爷一边喝着豆花,一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要上班的人,再回想一下几个月前自己供销社门口摆摊的日子,心中只剩下感慨。 时代已经在变了,不想办法跟上去,就得在田里真的摸一辈子泥了! 因此,虽然依旧不明白外孙倒腾认购证是干什么的,但曾姥爷还是去帮忙贷款了。他拿着曾老头辣酱厂的所有证书,曾家村宅基地的证书去问了银行经理,进了里面的办公室进一步商谈。而陆云泽和贺邵承就在外面窗口,拿着户口本在开银行账户。 其实他们也申请了身份证,但身份证不像户口,要等二十个工作日才能办好。好在户口本也基本等同身份证,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成功的拿到了一本存折和一张借记卡。 他们两个也没走,就在银行的休息椅位上坐着,等着曾姥爷从里面出来。 曾老头本来还挺紧张的,总怕银行瞧不上自己,不给他借钱的机会。但实际上银行还挺欢迎他们民营小厂子来借钱,说有政策扶持,已经不是当初全搞大公社,大国营的时代了。银行经理是个年轻人,看到曾姥爷拿出了“曾老头辣酱厂”的营业执照,顿时就惊叹最近那特别出名的辣酱居然是他做的!他的态度顿时就更好了,显然也是对曾老头辣酱这个忽然火遍小饭馆的牌子颇有耳闻。 曾老头这会儿才不紧张了。 贷款有好多步骤,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抵押财产。按照道理,他们应该拿厂子、机器抵押,但因为曾老头辣酱厂是租用的开口笑食品厂场地,不可能把人家的厂房抵了,只能用曾家村那间老房子的宅基地充当抵押物。老房子,农村地盘,也都不值钱,这便限制了他们能够借到的上限。他填了好些个资料,交了之后银行还说要做个风险评估,让他们下午再来。 刚好,中午带着两个孩子去吃个饭。 陆云泽和贺邵承也没闲着,和姥爷仔细的谈了谈招人的事儿。 生产那边,好在是买了机器,所以李婶和李婶男人两个还能顾上;然而配送运输这里,全靠他们家自己人却已经明显不够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