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杯凉白开喝下去,手机又重新响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穆皖南”三个字闪烁,摁掉不接,他再打,再摁,铃声仍锲而不舍地响。 她火了,终于朝他喊:“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头安静了片刻,才听到他低沉微暗的声音:“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倒是比上回说得容易了,不是非得神志不清才肯说出口。 他也是不得不妥协,“你去看看过年的时候我留给你的那张卡,账户是以思思的名义开的,既然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至少……买车的钱从账上划吧!” 乐言无法对一个道歉的人恶言相向,只问:“那是什么钱?” “赡养费。”他又有些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额外的,就当是我为她设的特别基金,你有任何临时需要为思思用钱的情况,都可以从里面取。” 乐言不做声,终于算是默认了他的这个建议。 有的事无需太矫情,从思思出生那日起,她和他就很难真正分清你的和我的。 “乐言……”沉默之后她往往就又要收线了,他连忙叫住她。 “还有事?” 这回轮到他沉默片刻,“……没有,就是想叫你早点休息,别太辛苦。” 他明白她工作不易,却说不出真正道歉的话,也说不出让她不要拒绝他的好意,更说不出其实他就是单纯想叫一叫她的名字,甚至更肉麻更亲昵一点,缓解内心的那种焦渴。 “我不辛苦,做这份工作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你一向是问心无愧,不是吗?” 这么说就是还在生气。其实他有愧,对她,对思思,但如今解释都是徒劳,他也不希望让她觉得他现在对她们只是愧疚。 … 孔女士在乐言搭车的时候拿出一个精美的纸袋递给她:“我去出差带回来的香水和身体乳,女儿说这款不适合我。你用的好像是这个牌子?就当礼物收下吧,搁我那儿浪费了。” 乐言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收下吧,你买了我的车,就当我附带送的小礼物。” 乐言要给钱,她也不肯收,盛情难却,乐言也只好收下了。 她仍在沿用穆皖南最初买给她的这款香水,没什么特别的涵义,就是觉得习惯了,味道比较清新,也很适合她。本来想着手头的用完就换一种,池睿陪她逛街的时候也陪她试用过香水,他似乎更喜欢浓烈一点的玫瑰或蔷薇的味道,现在…… 过了两天,孔女士又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张儿童音乐剧的门票。 “带你女儿去看吧,小朋友应该喜欢。”她似乎不无无奈地说,“我女儿今年刚满14岁,已经嫌这样的童话剧幼稚,不肯跟我一起去看了。” 乐言看那票面,世界闻名的剧团演出,难得在国内巡演,帝都也就两场,一票难求,她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 孔女士笑笑,“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不太会下厨,我女儿听说你很会做菜,羡慕的不得了,你能不能做点家乡特色的菜或者点心让她尝尝?” “当然可以。”乐言倒很高兴,“不如到我家来吃顿饭吧,早该请你们来家里坐坐的。” 她却摇头,“孩子功课紧,又是寄宿制的学校,还是我给她送过去吧!” 乐言于是买了肉和豆腐回来,一部分豆腐下锅炸成油豆腐果,塞肉馅儿做成豆腐酿,剩下的肉馅儿和豆腐做成大丸子红烧,类似淮扬名菜狮子头,但用豆腐代替了肥肉不会那么腻,比较健康。这俩菜漂亮,又费工夫,是一番心意,她装了满满两大饭盒给孔女士送过去。 孔女士看到那两盒色香味美的菜品眼里露出赞叹,客套地谢了又谢,等到她转身走了,才拿出手机打电话道:“……嗯,收到了,她亲自送过来。穆先生,你有口福了。” 儿童音乐剧上演那天刚好就是思思的生日,乐言跟她约好一起去餐厅吃好吃的,然后陪她一起去看剧。 思思自然是高兴的,但又想起跟爸爸的约定,有点试探性质地问:“那爸爸呢?他答应了要陪我过生日的。” 乐言也觉得为难,每个人都有执念,思思也有,就是希望爸爸陪她过生日。她不忍心戳破孩子的愿望,只能跟她打商量:“爸爸是答应了你,可是音乐剧我们已经跟池叔叔约好了要一起去的,不能爽约啊对不对?”池睿知道思思生日,为了陪她们母女特地去向黄牛买了高价票,给思思的礼物也准备好了。 思思现在大概也理解了一点池叔叔和爸爸之间有他没我的这层关系,想了想道:“那……那吃饭呢?让爸爸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这样她就可以跟爸爸一块儿吹蜡烛切蛋糕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