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卑鄙无耻,她如今冷着海棠,聪明如赵斾,一定是能看得出她想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意图。 姚娡自然是不知道妹妹对她用了心机的,一想到妹妹为她受了这些本该是她作为长姐要担起的责任,也是唏嘘不已,哪里还忍心说教妹妹,于是就放过不提。 姚姒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很是愧疚的望了几眼姐姐,心下止不住阵阵惘然。 眼见姐姐的伤势渐渐在恢复中,姚姒就把重心收回到姚家身上来,她叫了张顺来,头一句便是问起姚博瑞那个粮仓现在的状况,张顺急得嘴上起泡,说起这个,他也一脑子的想不明白,“姑娘,我可以肯定恒王的人一定到了彰州。”他用了很是肯定的语气,“这些天我是日夜都隐身在那附近看着,就在姑娘您从衙门回来的第二天,我亲眼见着几个黑衣人进了他的粮仓,看他们动作迅速齐整,一瞧就不是普通的高手,我当时偷偷地跟了一段路,却还是跟丢了,是以,我才想不明白,既然恒王的人有了这个把柄,怎地还不动姚家?” 姚姒听完他的话,良久没出声,若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这件事,恒王既然手上有了证据,那么姚家铁上钉钉的是跑不了的了,可她碰到的是将来的帝王,帝心难测,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透到底她是哪里出了批漏。 足足过了盏茶功夫,仍是没半点头绪,姚姒索性不去想,又问他:“那林青山那边呢?可有什么大动静?” 张顺回她:“聚在衙门附近的学子越来越多,而且还涌出了许多的难民来,林青山就叫人放出风声来,说彰州要开粮仓振灾,是以先前那些往城外走的逃难百姓都涌回了彰州城里来,县衙门附近全围满了灾民,这人一多就容易闹事,最近彰州城很是不平静,林知县是天天的往城中的大户家里游说他们舍米施粮,眼见城里就要有动乱,那些大户人家人人自危,不得不忍痛舍出些陈年旧米出来。”他看了姚姒一眼,道:“这样看来,林青山肯舍了一身,这样为灾民筹谋,虽说有其私心,但到底也救了些人的性命。” 姚姒打心底里看不上林青山这样的投机,但回头一想自己的行径又与他有何异,便有些意兴阑珊,加上又担心借恒王的手报复姚家的事情有变,略问了几句姚家的动静,得知姚家并无异常之处,就结束了这场谈话。 等张顺离去后,她抽了书案上的大画纸,就从姚家开始,把凡是与姚家亲厚的人家,有姻亲关系的亲戚,又有生意上往来的人,她把这些名单写在了纸上就一一琢磨,她的心思全用在了这上头,难免有些事情就疏忽了。 海棠来了几天,红樱瞧着她虽然话不多,但对姚姒却很是恭敬,见她手上没分到什么事情做,却也不会偷懒不合群,夜里主动请樱带着两个胆大的小丫头在院子里巡夜。 红樱对她不惊不燥的识时务很是满意,见她针线功夫委实不行,常常自己指点她一二,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相处融洽。 今日张顺上山来的事情,姚姒早就交待了红樱,叫她支开海棠,红樱虽不解,但也确实想了个法子,她叫海棠拿了个花棚子去找采菱,因着采菱要綉嫁妆,姚娡并未再叫她在屋里侍候,采菱性子好爱帮人,这样一留就把海棠留了半下午。 许是采菱教人仔细,海棠一得空儿就往她那跑,这事儿叫姚娡得知了,有心想替妹妹做个人情,就把海棠叫到自己屋里说话,问了她多大年纪了,会些什么等锁事,末了赏了她几匹尺头和一些吃食。 海棠一一收下,朝姚娡道了谢,第二天再来采菱的屋里请教针线时,就给姚娡身边服侍的都带了些小礼物,不外乎是些外形巧制的女儿家的小东西,像银质雕花的戒指,描花的梳篦等物,东西不贵重,也适合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家用,姚娡见她于交际上应酬往来很是上道,又透着几分真心实意的,并未仗着是国公府出身就瞧不起这些丫头,倒有几分欣赏。 姚娡见屋里的丫头们像过年一样的透着欢喜劲儿,索性叫丫头开了几个箱子,拿出些从前她攒下的一些不贵重的饰物,叫这些丫头们一人挑一件,就当是赏她们这些日子的辛劳了,不单她屋里人人有份,就是妹妹屋里的那些服侍的也一人留了一件。 姚娡挑了个一点油的银簮给了海棠,又替她插到了发间,直说好看。海棠给她谢了赏,姚娡也没拦着,她看了几眼屋里的热闹,虽然也笑,却轻轻抚了抚头。那模样,就有了几分嫌屋里闹。 海棠心下一动,瞧了几眼屋外的天色,眼眸几经变幻,于是对姚娡欠身笑道:“姐姐们都忙着,姑娘大病经不得吵,不若奴婢陪了大姑娘就在树阴下走走?从前习武的师傅告诉过奴婢,多活动活动有利于身子复原。” 姚娡本就是在试探她,她有心想从海棠那里打听一些京城定国公府里的人情家事,见她这样识趣,心里待她又喜欢上了几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