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这么早便到了,只怕是没还没亮就从彰州出发了。她心里有预感,必是彰州海寇事发了。 张顺进了屋便抬眼打量姚姒,见她没任何损伤,臂膀顿时松了下来。 姚姒眼尖,瞧着张顺的神情,又见他一幅疲惫的样子,他的左边衣袖上竟然还染了几处殷红,急道:“张叔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又吩咐绿蕉去拿伤药来。 红樱不知发生何事,提心吊胆的,忙去找伤药。张顺这时却微微一笑,阻止了红樱,对姚姒道:“不碍事,这不是我的血,好在咱们之前便有提防,昨夜海寇突然来袭,在城里是伤杀烧杀抢掠,这些无法无天的败类,着实造了不少的孽,姑娘这里昨夜可安好?” 姚姒忙点头,道:“这里倒是安静得很,没听到半点异常,张叔那里人都还好?可有人丢了性命?” “幸亏咱们之前便有防犯,人都还在,昨儿夜里倒没多大损伤,只是有件事,只怕要出麻烦了。”张顺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开口。 红樱见机忙躬身退了出去,却是守在门边,拉起了门帘子。 姚姒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张叔你只管说。”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回怕是秋菊那边出了些问题了。之前她让焦嫂子递了东西给秋菊,秋菊答应得好好的,但转头却不见任何动静。焦嫂子来回了她一趟,她也没得法子,只好让焦嫂子多看顾些秋菊。 “是秋菊姑娘,大老爷昨儿歇在她那边,秋菊趁乱,把大老爷给刺伤了,然后就不见了踪影。”张顺虽然把事情给说了出来,但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显然这里头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你直说,大老爷可有性命之虞?”姚姒急道。 “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怕大老爷往后再不能人道了。”张顺说得局促,但好歹把话说透了。 姚姒轻抽了个口气,没想到秋菊这样的烈性,不过转头一想,秋菊留了大老爷一条性命已是手下留情,想必大老爷这会子是生不如死了。她吊着的心便回了位,微微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大老爷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咱们,张叔不必觉得有什么负担,这样的人,就该受这样的惩罚。” 张顺见她这样说,眉头渐渐放松,这时他从胸口处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厚册子来,上前交给了姚姒,叹道:“这是秋菊姑娘临走前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当时我担心她那边有什么不测便带了人去她那边,那时大老爷已痛晕在地上,小厮是跑的一个不剩,这本账册是正本,大老爷近日都歇在她那里,秋菊又故意的便了法子,大老爷没得法便带了账册去,想必秋菊姑娘之前不肯走,是想要拿了正本的账册来交给姑娘,虽说她命运坎坷,倒也值得人称赞一声。” 姚姒之前怕大老爷起疑心,便让秋菊想了办法拿了本手抄本的账册来,没想到这次海寇事发,秋菊既替自己出了口气又拿回了真正的账册,这样至情至性的女子,应该有个美好人生才是。 “如今外头乱得很,秋菊一个弱女子能到哪里去,再说等大老爷醒来,我想他挖地三尺也要把秋菊找出来,我和秋菊虽说只是相互利用,但如今也不能不管她,一会张叔在这里用过早饭,就替我出去找找秋菊,尽量找到她的人,先把她藏个几日,等到陈大夫妻随你上京城去的时候,到时你再把她一起带走,如果她愿意替我做事,今后就在京城同陈大夫妻一起。如果她不愿意,到了京城你让陈大夫妻多关照她。” 张顺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姚姒哪里看不明白,张顺这个人一身侠骨,何况秋菊这样的可怜,只是未得自己的同意,张顺从不乱做主张。姚姒轻轻一叹,对张顺道:“这些事情,往后张叔自己做主便是,您是我最为倚重之人,我虽说行事不择手段,但从不欺负弱小也不谋财害命,张叔多虑了。” 张顺有片刻窘然,到底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姚姒留了张顺用过早饭,又让他多去打听些这次海寇来袭的具体情况,便让他下了山。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青橙一脸乌云的造访了姚姒,没过一会,姚姒便跟着她七弯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小院落,姚姒抬眼打量,原来这小院离她现在住的院子只是隔了一片小树林,两个院子的格局十分相似,姚姒随了青橙进屋,一大股子药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