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简单洗漱了,钻进软榻上的被窝,露出一只眼睛,隔着屏风看他的漆黑身影倒映在墙上。 黑色的人影被灯火照得有些朦胧,但他挺直的脊背和偶尔抬手蘸墨的动作,却格外清晰。 楚姮几乎能想象到他在灯下专注的模样。 她忍不住从榻上撑起身子,歪着头托腮,心想,蔺伯钦这么优秀,父皇母后一定会喜欢他这个驸马吧? 寂静的屋子里,楚姮翻身便悉悉索索的响,蔺伯钦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怎还没睡?” “等你一起睡啊。” 楚姮说出这话,险些咬了舌头。 她虽然喜欢故意逗他,但这话也太轻浮了,急不可耐的样子,自己想想都不好意思。 “我还早,你先睡罢。” 蔺伯钦的声音传来,如往常般沉稳。但他悬在手中的笔,却僵了僵,“啪嗒”一声,滴了一团墨在宣纸。 楚姮自讨了个没趣儿,在床上滚了一圈,便用被子蒙着头睡去。 这一觉睡得却不安稳,零零散散做了好几个梦,可醒过来的时候,又记不得到底梦到什么。 身侧的榻冷冰冰的,楚姮起身穿戴妥帖,才发现蔺伯钦趴书桌上睡着了,夜里根本没有与她同裘。 她快步走过去,正准备说教他一番,然而见他头枕在胳膊上,露出侧颜,那耳垂的形状竟格外好看。楚姮眼珠子一转,想到那晚在客栈偷偷亲他的喜悦,便又故技重施,轻轻弯腰,在他颊侧落下一吻。 楚姮按捺住心头欢喜,忍不住想,这蔺伯钦又不吃甜,怎么亲起来甜丝丝的呢? 思及此,她便又亲了亲他的耳垂和唇角。 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嗯……窃玉偷香! 楚姮低低笑起来,正还想继续做点儿坏事儿,突然隐约听到外头传来胡裕的声音。她直起腰,从屏风上取了披风披在蔺伯钦身上,推开门出去,问胡裕:“怎么了?” 胡裕见是楚姮,还愣了下:“……外头突然来了人,自称是……是除暴安良的侠士。他们捉了几个赌坊和花楼的人,说这些人与碧水寺功德箱的案子有关。” 胡裕说的磕磕巴巴,楚姮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道:“我先过去瞧瞧,让大人再睡半个时辰好了。” 胡裕也心知自家大人案牍劳形,左右半个时辰也不碍事,便点头道:“是!” 今日难得没有下雪,天光放晴。楚姮快步走到公堂,却险些被积雪溜一跤。她稳住身形一抬头,就见两个高大的男子,正用麻绳捆了一群人,厉声呵斥他们快些跪下。 楚姮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三十上下,穿着青蓝色的同款毡衣,蹬着一双葫芦纹的皂靴。 她顿时了然,这二人是宇文侯府的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