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如我,自然看不出抢包袱有什么好玩的,偏偏皇太君看得津津有味,彻底无视向他行礼敬酒的我。 “妻主,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让春莲到处寻你来着。”墨台妖孽接过我手中的酒盏,及时化解了我的尴尬。 “我在外面跟南郭大人她们喝酒呢。”我早已备好了说辞。 “我以为妻主不会想再见到南郭氏或左丘氏的人。”墨台妖孽微讶。 “我刚听说南郭府君自缢了。”我顿了顿,轻喃:“心里感觉不太舒服。” 墨台妖孽笑容一敛,道:“我心里也不舒服。我的妻主就该堂堂正正活着,岂能容他人说三道四!那个南郭府君不识好歹,注定短命……” “然儿,难怪皇上老是跟哀家念叨什么男儿家胳膊肘向外拐,你还真是宝贝你的妻主啊!这些日子,皇上为安抚南郭氏可没少费神,那个左丘府君,打发他回封邑也就是了,莫再节外生枝。”皇太君忽然开了口,他的话是对墨台妖孽说的,却有意无意地睨了我一眼——只有一眼,饱含苛责的一眼。 我干了什么事得罪了皇太君?!我一头雾水,站在墨台妖孽边上耷拉个脑袋,眼珠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见墨台遥始终保持侧坐看戏的姿势,明摆着置身事外,倒是墨台皇贵君面露古怪,微微侧目看了过来。 墨台妖孽一边示意随驾的幽娘为皇太君添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义爹,我自有分寸,您就别操心了。” “哀家如何能不操心?好不容易那个狐媚祭司不见了,你也平安回来了,哀家原以为终于能消停一阵子,未曾想你跟皇上居然拧起来了。你们长大了,翅膀都硬了,事事瞒着哀家,哀家也不多问什么,哀家现在只希望你能留在堰都,然后偶尔进宫陪陪哀家。”皇太君叹道,看向墨台妖孽的眼神十分慈爱。 听闻墨台妖孽与懿渊帝失和,我不由一怔,墨台妖孽从不跟我提宫里发生的事,我也没兴趣打听……也许,我该好好跟墨台妖孽聊聊,当然,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 “义爹,我刚才不是跟您解释过了,我不告诉你详情,是怕您听了闹心。您放心,我离开皇都以后,照样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墨台妖孽柔声安抚。 “哀家是老了,可还不算糊涂。哀家能看出你对皇上心有不满,但不明白是因为皇上的一些旨意,或者是……”说着,皇太君再次睇向我,美眸犀透,续道:“因为皇上并不看好你的妻主?” 墨台妖孽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依旧嘴角噙笑,温言细语:“义爹,我跟皇上之间的矛盾,与我的妻主无关。” “你挑的好妻主啊……不如借春荐擢第的机会,为她寻个差事,先在堰都任职,过几年再……” “义爹,恐怕要辜负您的一番心意了。我的妻主平日就好嚼几句酸文,哪有本事执掌官凭印信?”墨台妖孽淡淡打断皇太君的话语,转而对我说道:“妻主,日间你不是说身体不适吗?你为我的寿筵忙活了这么多天,一定累坏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危机意识极强,也就是有适度、甚至中度的被害妄想症,我敏感地觉察到皇太君是故意在我身上做文章的。尽管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累人的活儿——好吧,如果算上罚站的话,我仍是顺着墨台妖孽的话,装出一副疲态,匆匆行礼告退。 -------------------------------我是室外的分割线--------------------------------- 我老牛慢步,如栉的婺焕彩灯在廊下摇曳,将我的身影滑稽地拉伸。寒风拂过,体内微醺的酒气渐渐褪去。我想我的心情还算平静,异常平静——失恋?失意?还是失败?我不清楚,也没想搞清楚。 “喂,你还不打算露面吗?要知道,墨台府亲卫的刀剑从来就不是装饰。”我随意开口,对着无人的曲廊。 良久,四周悄然无声。我索性站住了,耐心等待,没听到任何脚步,但就是笃定身后有人,目光下移,我瞟到身边地上的影子——影子有我,还有另一个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有事快说,趁我还记得待客的礼仪。”我语气不善,在回身的同时,加上了称呼:“南郭府的毒瑾侍人。” 由于心理的抵触情绪,我很难记住一个男子的面孔,尤其是浓妆艳抹的妖人,所以,如果有必要,我会跳过脸蛋,直接记忆其身段及肢体动作,当然,这种认人的方法不是十分直观,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作出判断。 “玄长老,你是如何猜出来的?难不成您一直对我念念不忘,见男子就喊我的名?”男子掀开面纱,露出精致的妆容——果然是毒瑾。 我没有玩笑的心情,只是冷冷地打量毒瑾。药光不在了,毒瑾已没法拿“生死门”威吓我了,但我没敢忘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会走路的定时炸弹——申屠女疯子。 “干嘛一副防备的架势?咱们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