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不远处数不清的花灯晃动着,仿佛催开了千树的花,纷纷扬扬,又像是空中繁星被吹落,下了阵阵星雨。 银月在空中发出明亮的莹光,流转光泽。各式各样的醉人香气弥漫在街上,人们在路上来来往往,家家门前的灯笼也隐隐绰绰。 嘉歆只觉得心跳若擂鼓,怔怔看着灯火零落处向她走来的和峤,身姿欣长,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和峤站定在嘉歆面前,低了眼看她,睫毛浓密,眼角飞红。 他目色如墨,神色一贯的似山清水远的清淡,唇色微红,弧线微弯,露了点点笑意专注的看着她,冲着她摊开白皙的手心,一对泛着艳红光泽的耳坠静静的躺在其中。 周围人来来往往,人声高低隐约,却好像只有她和他遗世独立,站在那儿彼此注视。 嘉歆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视线下移,触目是他俊挺的鼻,水润的唇,优美的颌廓,…… 她有些晕乎的想,分明从未见过,为何仿佛记忆里合该是这样呢? 她的视线热烈且直白,由上至下将和峤打量了遍,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和峤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再抑制不住,于是微微错开眼,抬了手挡住嘉歆的视线,声线有些暗哑,“嘉歆,相思坠。” 嘉歆。 他喊她嘉歆。 她立时扬了眉,掀了眼看他,眼中是疑惑,是不解,是猜测,也有质问。 他唇角抿直,眼神却不回避,没有更多的回应,他只兀自将那对耳坠更近的凑给她瞧,不再说话。 嘉歆盯着他掌心的相思耳坠,却不伸手去接,反而勾了唇角,直视他,一字一顿道,“先生好意,嘉歆心领了。只是似是选错了呢,方才我是瞧着那木簪精致才起了兴致。” 她说着,微挑了秀眉,反问道,“只是敢问先生,不知为何会觉着我是瞧中了这个呢?” 和峤语塞,低头望着盈盈笑着的少女,只见她更近的凑近了,眼神专注的只想等和峤一个回答。 和峤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呼出的气息,他偏了头,微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笑意更甚,“嘉歆觉得呢?秦某一时眼拙,倒是没讨着好,想来只得再选支木簪方可。” 说罢,他便转身去那小贩处,认认真真的在那儿挑起了木簪。 嘉歆瞠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有种一股力气全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对方不为所动,还很是从容呢。 她低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直看,有些委屈的想,分明,分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是该说,是因为从前他与她提过吗? 他,都喊她嘉歆了。 嘉歆犹记得,那时她双目失明,每日里唯一的乐趣就是练刀,可也不许超过一个时辰。 日日里无趣的很,是以总缠着和峤与她说些风土人情,民俗故事,可以一下午乖乖坐着,听得津津有味。 和峤少时随安国寺青松大师四处游历,山南水北,去过不少地方。他总有许多故事讲给嘉歆听,有时是与京都迥然不同的民间风俗,让人向往,有时是道听途说的精怪故事,有时是行路匆匆上的治病救人一事。 和峤声音好听,用词有趣,总把故事说的趣味盎然,哄得嘉歆怎么也听不够。 有一回,他与嘉歆提起随青松大师往闽南那儿一处大寺借宿,寺后有一处古藤缠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