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和峤身后。 和峤并不惊讶,彷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站定,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墨台,说罢。” 若仔细听,声音竟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被唤作墨台的男子,剑眉星目,身型健壮,他看了眼和峤,眼中有一丝不忍心,一字一句道:“公子,陈嬷嬷正是国公夫人幼时奶嬷嬷,属下将她带回来了,公子可要亲自审问?” 和峤闻言,抬眼看向墨台,眼中有迷茫,有无措,也有困惑。 之前那样明显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却选择相信,但是那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愚善的人。 他自十岁起便与青松大师在外游学,以致懂事以来在府中时日也不甚多,但儿时国公夫人对他温声细语的疼爱,他都记得也能感到那都是真真切切的。 现在,墨台相当于告诉他,他的信任是错误的。 他错信了吗?或许也不是。 “墨台,我自幼便在国公府吗?” 自和峤懂事起,墨台就一直在他身边,暗中保护他。 “公子自幼便在国公府。”墨台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为什么……”和峤的声音逐渐变轻,变为在心中默问,为什么我的亲生母亲会借他人之手以补药名义实则给他下毒呢? 和峤不解,他需要答案。 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他就不会再选择逃避了。 -- 嘉歆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天色已很晚了。 和峤一直在院中石桌坐着,手中执着一卷医书,却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听到屋内有动静时,回过神来,转头望去。 等了一会儿,听到“咚——”一声巨响,还夹杂着一声女孩压低的轻呼声。 和峤立即丢下手中医书,长腿几步一迈便到了屋门口,他扣了扣门,紧张的问道:“嘉歆,你怎么了?没事吧?” 屋内嘉歆坐在地上,正皱着眉揉着脚踝,听到和峤问话,她心中微暖,微微扬了声音,“我没事,和峤哥哥。只是下床时跌倒了。” 她初初睡醒,下床时脚袢上了床边脚踏,身体一时失去平衡才撞翻了屏风,跌倒在地。 和峤听刚才一声巨响,料是摔得不轻,有些担忧。 他刚想说让采月扶她起来,就想起这个时间点她该是去煎药了,他轻轻的再扣扣门,“嘉歆,我可以进来吗?” 嘉歆一听,胡乱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感受到穿戴完好,顺手撩了撩颈间青丝,才道:“和峤哥哥,你进来吧。” 和峤等了一会,方推开门,视线四下一扫,就看见嘉歆小小的一个蜷坐在地上,一只手正摸着右脚脚踝处。 他几步上前,蹲下,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上嘉歆脚踝上的某一处,边问道:“可有刺痛之感?” 嘉歆一时不料,他竟直接上手,脸颊泛了点红晕,摇摇头道:“没有的。” 她方睡醒,声音本还带了点小女孩儿的娇柔,这会儿嗓音放低,听上去软软糯糯的。 和峤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待看到她脸上红晕时,急急撤了手,有些紧张的解释,“嘉歆,我无意冒犯你,方才只是……”想看看你的脚伤的怎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嘉歆打断了,“我知道,我相信你。有句话不是叫医者眼中无男女吗?” 他平日里与她闲聊,聊的最多便是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