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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和峤


    皇宫内,四处可见人头攒动,侍卫们尽皆前往金銮殿护驾,没有人注意到一辆马车悄悄地驶离皇城。

    亥时一刻,金銮殿内。

    成武帝端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王太医正在为其把脉。

    方青天侍卫长单膝扣于地,居于下首,声音洪亮道,“启禀陛下,共有一队十名刺客随民间戏班混入皇宫,抓住刺客三人,其中两人服毒自尽,还有一人已交由大理寺审讯。”

    此时王太医已收回枕帕,整理着药箱,不急不徐道:“陛下身体无大碍,反倒是平日里忧虑过甚,待微臣开几贴安神药即可。”

    成武帝微微颔首,整理好手腕衣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傅皇后:“娉婷可有受惊?太医怎么说?”

    傅皇后温婉一笑,“臣妾无碍,臣妾已命人将今晚表演宫宴节目的戏班舞女登记在册,其余世家夫人子弟,也派人护送出宫了。”

    殿外,大总管王德胜来报:“陛下,大将军府公子在外求见。”

    “宣!”

    白景旭疾步步入殿内,一撩衣袍,单膝扣地行礼,语带焦急,“启禀陛下,吾妹嘉歆自宫宴后便失踪了,微臣遍寻无果,恐遭不测,迫不得已请求陛下增派援手于我搜寻!”

    说罢,以额触地磕了一个响头。

    成武帝听罢,顿时一惊,直起身子,下令道:“景旭快起来,方青天,速率十队禁卫军协助白世子城内搜查,另派一队加强城门处出入搜查。”

    成武帝居于上首,心情沉重,看着两人离去,面色不虞,紧锁眉头。

    镇国将军白衍安不日便将班师回朝,而白嘉歆则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将军的女儿发生这种事,叫成武帝如何不心惊,这批刺客又是何来历?有何居心?

    傅皇后察言观色,温声道:“陛下,不妨由臣妾招宫中女眷,宫女来问,或许有人见过嘉歆去了何处。”

    傅皇后与镇国将军白衍安也曾一同征战沙场,情谊深厚。

    她膝下无子女,对嘉歆也素来亲厚,平日里嘉歆与六公主争执,她也多有偏颇。

    今日嘉歆失踪,她心中却是实实在在为其担忧的。

    成武帝听后,眉头微松,感念于傅皇后的贴心,“如此,辛苦娉婷了。”

    待傅皇后离开后,成武帝挥手招来总管王德胜,“国公府世子可有消息了?他连日奔波,今日宫中又出事,你派人传信与他,让他明日进宫回禀,好好休息。”

    说罢,想起什么,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不待人看清,便很快阖了眼,挥手让王德胜去了。

    两刻钟前,距离京都还有十公里的官道上。

    一青衣书童驾着马车,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石碑上的刻字,顿时愁眉苦脸,回过头来:“公子,行了这么久的路,居然还有十公里才能到京都,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晚风微微拂过,吹起了马车前帘子一角,车厢内布置虽简洁,可无一不精致巧妙,管中窥豹,或可窥得车主人性情中几分淡然。

    奇怪的是厢内并无一人,厢外却有一少年骑在一匹双目浑浊的老马上,任那老马停在原地不挪半步,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桦木林。

    丛花草乱声,树高风有态。

    被唤作公子的少年,听了青衣书童的话,将目光收回,偏头对上了青衣小童的目光。

    天镜洒下的清辉朦胧又皎洁,月下的少年五官柔和,让人看不真切,漆黑的双瞳却亮的惊人,一眼望进去,却又是如泉水般清澈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你。

    老马龙钟之态,少年俊秀之姿。

    青衣小童看的呆了,尚未反应过来。少年清越的声音便响起,“无妨,想是在白马镇耽搁的久了些,继续赶路便是。”

    青衣小童听了,担心道:“公子,你咳症未好,夜里又风寒,还是坐马车吧。”

    “墨砚,无需多言。”少年不容置疑,言简意骇的拒绝了小书童的建议。

    墨砚张张嘴,欲说些什么,可看见前方骑在老马上,难得一派悠闲的少年,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砚望着少年身下的老马,暗自嘀咕,若不是在白马镇时,公子心善救下这匹即将被宰的老马,之后又不顾自身咳疾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骑这老马上路,他们早便到京都了。

    墨砚从小跟着公子,自是不可能嘀咕公子的,此时愤愤的瞪着那匹老马,小声怪它懒惰,走几步停几步。

    马上少年耳聪目明,听着墨砚搞怪的话语,眼中染上几分笑意。

    他比墨砚大两岁,家中也无其余兄弟姐妹,向来是把墨砚当弟弟看待的。想到弟弟,少年想起前不久收到的信,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

    他离开京都已有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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