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等到景誉来时,已是入夜了。 从外面看去,屋子里灯火通明。 主子说来的,那就要一直等下去,没一人敢打瞌睡。景誉进门时,见那刘妃赏赐的通房丫头正端坐在屋中。 见主子来了,她身旁的教导姑姑马上提醒她行礼,行得端庄大方。 那丫头的年纪与魏珠相近。 一双丹凤眼生得娇媚,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想让主子与许氏独处,教导姑姑借故躲出门去。可当她取来从“上头”带来的娘娘赠予的玉如意后,再想进门,却被小六子的徒弟宝山堵在门外:“姑姑别忙,主子爷在里面办事,您怕是进不去了。” 能一举拿下这位出了名的冰山主子,也是许氏的造化,姑姑自然不会去打扰。 房内,景誉坐在外屋中喝茶看书,全然没有要接触许氏的意思。 虽从进门后,主子没多看这许氏一眼,但许氏的视线一直未间断的悄悄观察着外厅的那位主子。 浓眉大眼,虎目,鹰勾鼻,不似一般的温润公子,连看书时都散发着那么一股子帝王将相特有的英气。 想来天生的皇亲贵胄都有一种自带的优越感,许是从小就活得潇洒随性,许是见多了世面,从这位新晋的睿王脸上看不到半点对新鲜事物的探究,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泰然表情。 虽然她是以通房丫头的名义被赏下来的,但日后有了子嗣,也会在主子的后院有一席之地。想想,这样的人将成为自己的夫君,还是让这个处在少女怀春年纪的小姑娘欢喜的。 可景誉未上前,现下走到许氏跟前的是小六子,他一副笑模样,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说不出的阴狠,只见他阴恻恻地道:“姑娘请起身。” 许氏侧目偷偷瞧了眼外厅的主子,见他没有反应,只得敛目恭敬道:“是。”便起身,将床榻让了出来。 见许氏让开,小六子也不客气,从怀中取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小指,殷红的血珠立马涌了出来,见血量不够多,他又挤了挤,跟不是自己的手似的,全过程连眼都没眨一下。 许氏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捂着嘴,一时不敢出声,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太监将手上的血蹭在了崭新的白喜帕上。 “姑娘是个聪明人,自知如何讲事情说圆了。”小六子对许氏又是一笑,似是恭敬,却是笑里藏刀。他的意思明确:如让外人知晓,就要小心你的小命了。 “是……”许氏含泪认下。 “姑娘刚来,怕是过得不太习惯,也疲了,就快歇了吧!”小六子话中的轻蔑之意溢于言表,随后到外厅请主子出门。 主子对此旁观不语,自然也都是他默许的了。许氏心中就是叫苦不迭,却也不能有半声抱怨。 一言一语未发,便断了她的念想。 好狠的心啊…… 在回书房的路上,景誉习惯性的握上右手的拇指,感觉上面空荡荡的,拧眉道:“扳指呢?” 主子开口问,身旁打灯笼的小六子思衬了下,回复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