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呢? 始终没得到解答的问题随着日子渐渐淡出思绪,偶尔在陈轻对着新闻发呆时,她会肖想一下是哪个好心人帮她出了这笔钱,让她更快看到夏东柘的消息,让人揪心的消息。 最初感染的病患抢救无效,在这天清晨去世了。事情并未就此终结,救治过程里,有两名医护人员被感染,更糟糕的是,市民里也出现了相似症状的。 公共频道上循环播报的防疫须知干燥无趣,让人恐慌,学校进入半封闭状态,进出需要出示学生证,校网上延迟返校的公告才贴了一个小时,陈轻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大a说她想回来陪她,只是爸妈死活不同意。哔哥人在老家,嘱咐她少出门,等返校时会给她带家乡特产。川天椒更是直接,派了家里的司机给她打包了许多零食。 此刻的陈轻,便坐在寝室里,手里举着川天椒捎来的腊肠,看着电脑屏幕,大脑空白。 最新消息,最初被感染的那个医生医治无效,去世了。 夏东柘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忙吗?比她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他一定很难过。 夏东柘的确很难过。 这是他学医以来,第一次面对身边人的生死。 死的医生是隔壁科室的,他记得那是个爱笑的大哥,膀大腰圆,身材魁梧,选择留下的时候,他们站在一个房间里,他还听见那位老大哥开玩笑说:“就我这身材,什么病毒攻占得了我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连续工作了几十个小时后不幸被感染了。 明明每道消毒工作他们都认真做,明明小心翼翼了,可还是感染了。 以前,妈妈去援非,他觉得那是强出头、想做英雄。 现在,他和同事一起参加抗疾,面对这种未知的致命的病毒,他想的不是战胜病毒,成为英雄,他只想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活着。 活着。 可此刻平躺在床上的同事再也活不过来了。 可怕的沉默侵吞了房间,他知道身后站满了同事,却感觉不到一丝人声。被太多情绪塞满的房间显得狭小拥堵,夏东柘不知道他的同事在想什么,他,除了惋惜,其余竟然都是平静。 以前的他怕死,现在一点不怕了。 恰好是轮岗休息时间,师父拍拍还在默哀的他,声音透过几层口罩,闷闷地提醒他去休息。 “嗯。”他答。 休息室里不止他一个,其余几个同事倚着椅子或躺或坐的休息,他走去衣橱,拿出手机,不意外地看到里面的一条短信: 消毒守则我默了43遍了,可错处就找了七处。 看着这条简单的短信,夏东柘微微笑了。才脱了防护服的他额头又冒出了细汗,他拿起毛巾,边擦边回复短信: 就是十五处,这种程度还想让我给你通过实验,开什么玩笑? 想了想,他删掉了上面的话,又写道: 就是十五处,出去我检查。 他不想说他会保重这类肉麻的话,他只想通过这句话告诉她,他好着呢。 医院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紧张的生活不允许他花心思去揣度字句,只能用只言片语告诉她,他活着呢。 这对陈轻来说就够了。 陈轻突然有种她也该做些什么的冲动,夏东柘这么努力,她不能被他落下太多。 可是,参赛项目比她想的难做的多,最重要的是,她不知该从哪下手了。 想了想,她去了图书馆。 好在假期图书馆还对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