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一听,安泰街可不就是杜家的那条街上,便也没发话,她这会儿受伤还沾着脏东西,只拿钱大妞递过来的潮帕子擦了擦,对那夫人道:“那麻烦这位夫人送大哥大嫂回去,我这里就先走了。” 众人见刘七巧要走了,也都散开了,冷不丁有人认出了她道:“七巧,原来是你啊,我说方才那边有人说有人在大街上生孩子,我正赶过来看热闹呢,没想到遇上你了。我还正寻思着,谁那么大能耐敢在大街上给人接生呢!” 刘七巧见是隔壁的周嫂,便笑着道:“嫂子就当我求你了,明儿可别把这事儿告诉我娘,她现在有了身子,急不得,要知道我出门又没安生,准又要跟我着急了。” 这会儿围着的人群见周嫂这么一宣传,纷纷也都认出了刘七巧来了。这周围出来玩的媳妇婆子挺多的,对于刘七巧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只窃窃私语道:“这就是那个把死人肚皮给剖开生孩子的刘七巧?” 有人有道:“这就是给萧夫人接生的刘七巧?” 还有人道:“就是她,我见过她,她就是给安靖侯家二少爷奶娘张妈妈她媳妇接生的刘七巧。” 刘七巧惊讶的看着那人,才想起来好像是上次和杜若一起去吃满月酒的时候见过的那媒婆,只笑着道:“大娘,你快别再说了,还嫌弃我名声不够响亮吗?这会儿天也晚了,大家再去赏会儿花灯,都回家休息去吧。” 刘七巧跟在钱大妞身后挤出人群,当真还享受一番被人当做明星的感觉,只觉得很是消受不起。 钱大妞领着刘七巧来到一处水桥便上,自己站在上头看着,刘七巧蹲下来,低着头在伸手在秦河水里头洗起了手来。那秦河水面上时不时的游过几艘画舫,水面上倒影着灯红酒绿的色彩,让人有一种纸醉金迷的错觉。刘七巧站起来,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转身跟着钱大妞离去了。 李氏因为刘七巧是闹着脾气出去的,所以在家里也惴惴不安的,只坐在廊下,点着一盏灯,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着她们回来。 偶尔外头响起几声狗叫,李氏都要立着耳朵听上半天,见没有脚步声传来,这才又低着头继续绣花。 刘七巧洗完了手,在路口的花灯毯子上买了两盏花灯,跟钱大妞一起往家里去。这时候钱大妞才忙不迭的过来问刘七巧道:“七巧,你认识方才那位姑娘吗?她撞了人,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放她走了呢?” 刘七巧把玩着手中的花灯道:“你没看见她方才和那身边的男子,都是带着面具的吗?必定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偷偷的出来玩,她要是在那边不走,一会儿她家的下人找了来,不是都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了?” 钱大妞点了点头道:“哦,我懂了,城里这规矩严,不比我们乡下的。” “可不是,刚才我看那姑娘是存心想救人的,可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她男人有撇下她走了,要是被人揭穿了身份,她的闺誉只怕不保,所以就上前帮了她一把。” “那男人也太不是男人了,还是杜大夫好,不管什么事儿,都替七巧考虑,也不管什么闲言碎语的,都站在七巧你身边。”钱大妞这会儿好容易逮着了机会,便为杜若美言了几句。 “行了吧,少在这边旁敲侧击的,他要是真好,怎么平白无故的要去喝酒去,我看他就是没想好。”刘七巧经过了方才的事情,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不过还是撅了撅嘴道:“算了,看他如今都已经病着了,我也懒得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刘七巧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他病了,我要如何见到他呢?”要是真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杜若,刘七巧觉得,自己也要得相思病的。 钱大妞这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刘七巧了,这杜若生病铁定是在家里待着,刘七巧又进不去,可不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了。钱大妞也跟着刘七巧叹了一口气,两人无精打采的往家去了。 杜茵上了马车,才略等了一会儿,杜家另外两个姑娘也回来了。她们两人身后都跟着老妈妈,见了杜茵便道:“大姐,方才我在那边瞧见那个刘七巧了,她今儿也出来逛花灯了,方才还给一个路上要生产的孕妇接生了呢!” 杜茵只唬着脸道:“什么生不生的,这话也是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吗?钱妈妈,你好歹是二姑娘的奶娘,你就任凭她回去也这样乱说?一点女孩子家的贞静娴淑都没有。”杜茵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在杜家三姐妹中,是最年长的,拿出长姐的威严来,倒是有几分样子的。 “大姑娘说的是,二姑娘快别这么说,这些话可不是女孩子家说的,便是年轻媳妇也不敢这么说,都是我们老人家嘴碎,让姑娘你听了来,在老爷太太跟前,是万万不能说的。”钱妈妈连忙在杜茵面前认错,杜芊只撇了撇嘴,有点不服气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杜苡倒是安静的很,同她的母亲苏姨娘很向。 杜茵心里装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