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李氏按照庄上人租金的九层来收租子,也算是给本家的一点福利。 刘七巧在床上躺了几天,度过了每一个月让她生不如死的那几天之后,又生龙活虎的起来了。这天她正要往外头去遛弯,被李氏给叫住了。 “七巧,你爹的信你也看过了,眼看着我们全家都要去京城里了,听说城里的姑娘家是不能随便往外跑的,你爹还给你在王府找了个差事,说是伺候新进门的少奶奶的,你以后可得改改性子,管住自己的脚了。” 刘七巧低头看看自己得双脚,一双天足是她好不容易给争取来的,为的就是自己将来能行动自如。 她嘟着嘴看着李氏道:“娘啊,我又不是城里的小姐,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我就是出门透透气,在家睡几天了,憋坏了。” 李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招手让她走到身边,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道:“这颜色果然配你。” 刘七巧一看,李氏正在缝一件枚红色的比甲,这颜色是她来这里之后从没看见过的颜色,之所以认出是枚红色还是靠着前世的记性。乡下人从来不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泥土里一打滚就给废了。 刘七巧才纳闷着,李氏却道:“是娘不好,把你生到了穷苦人家,听你爹说,城里的姑娘都是穿红戴绿的,一个个打扮的跟蝴蝶一样,个个都是水灵灵的,怪不得当年你爷爷去了京城就不肯回来,原也怨不得他,跟那些姑娘家相比,我们就是那地上的烂泥。” 刘七巧叹了口气,看着李氏,李氏今年刚满三十,在现代就算没结婚也刚够一个剩女的名额,实在不算什么老年人。她年轻时候是牛家庄的一朵花,城里的人家看上了要让她去做小她不肯。后来张氏看她实心肠,就给刘老爹说了这门亲事。 “娘啊,富贵自有天命,我们庄稼人何必跟城里人比,过的开心,一家人团圆就好。再说爹那么争气都把我们接出去了,娘你还担心个啥呢。”李氏为刘七巧扯扯衣襟,心里还是没底气:“娘都三十了,可只有你们姐弟两个。” 刘七巧笑道:“奶奶还只有爹一个儿子呢,这有什么的,娘你放心,爹要是有什么花花肠子,女儿第一个就站出来给娘说话。” 李氏听了刘七巧的劝告,也觉得自己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一些,没得胡思乱想,也顾不得刚才刘七巧要出去那回事儿,继续做起了针线。 村里的姑娘和城里的不一样,家家户户都忙着做活儿,很少有刘七巧这样不用下地,也不用做家务的。 刘七巧来到村口的老方家,方家是庄子上的佃户,日子过的不咋地。家里却也生了一堆孩子,最大的那个和刘七巧同年,名叫方巧儿,因为各种的巧,所以她两成了闺蜜。 刘七巧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有哭闹的声音,女孩子家压抑的呜咽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娘,求求你,不要把巧儿卖了好不好,巧儿可以给你带弟弟妹妹,还可以在家做家务,巧儿年纪大了,卖不上好价钱的。”方巧儿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堆的弟妹也跪着求着老娘。 “傻丫头,我哪里是卖你,我是让你过好日子,别跟娘一样,一辈子做牛做马的,只怕死了两一口好棺材都捞不上,你又不像人七巧,她有个能干的爹,你有啥,你也只有这张脸生的好看些,算我没白养你了。”周氏是方巧儿的娘,见她哭成泪人,心里终也是不舍的:“到了京城,就算是做姨娘,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着,总比在这里穷死强啊。” 方巧儿跪着拽住周氏的衣襟道:“娘……我不去,我听许婶子说,那个男人病的快要死了,急着找人冲喜,要不是找不到人,许婶子怎么会想起我们来呢。” “你哪里听来的浑话,快别说了!”周氏一狠心,一把将方巧儿推到地上,看着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不住的对着自己磕头,心里就跟针扎一样。 “哭坏了眼睛一会儿怎么出门?一家老小都靠你一个人了,巧儿啊,你明白吗?”周氏的声音软了下来,伸手揽过方巧儿,摸了摸自己女儿柔软的长发,心头一软:“来,让娘再帮你好好梳头,你和七巧同岁,明年都要十五了,你的命没她好,怨不得别人。” 刘七巧站在门外,心情复杂之极。都说人比人,气死人,和方巧儿相比,自己的命确实不止好了一点点。而且在这种情况之下,进去好像比较失礼,刘七巧耸了耸肩,正要离开,大门忽然就开了。 方巧儿端了个木盆从里头出来,看见刘七巧站在门口。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些泪,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