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这张精致的巴掌大的小脸儿,李棠如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堵得慌。 平白无故生这么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作甚,狐媚子一样。 这时候,一溜宫女掌上托着银盘,往席上递了瓜果过来了。 目下刚入秋一两个月,市面上的果蔬比不得夏天,只是这是在宫中,冰藏了许多罕见的玩意儿,银盘里头拼着切开的绿色杨桃、红湛湛的樱桃,周围散着晶莹的石榴粒子,瞧上去便让人食欲大开。 这些宫女也是些势利眼儿的,李棠如与太子的婚事订了,那李棠如就是日后这宫里头的娘娘,于是一个个率先往李棠如面前的桌上递了水果拼盘。 宝珠公主瞧见这些宫女这样,气得低声斥骂了句:“都是些势利的奴才。” 等到了宫女在李棠如之后把水果拼盘送到了宝珠公主面前,宝珠公主怒气腾腾地瞧了这几个宫女一眼,认清了是皇后娘娘宫里头的人,忽然就有些丧气。 皇后娘娘宫里面的宫女,她想管也管不着。 宝珠公主情愿不吃东西也不愿意在这里受气,拉起了程祈宁的手便往外走。 李棠如看着程祈宁与宝珠公主一口东西都没吃就离开了,忽然就有些着急,忙唤了个小宫女过来,嘀咕了两句。 宴会设在廖春台,廖春台是皇宫里头建的最气派的,金砖银瓦,好不富丽堂皇,一路上时不时走过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程祈宁虽说回到韶京的日子还算不得太久,倒是在平日里头赴宴的时候悄悄留心将这些妇人的身份记在了心里,一路人同人打招呼,称呼上倒是一点都没出错。 反观宝珠公主,现在仍在生气,始终皱着张小脸儿,要多不高兴有多不高兴。 宝珠公主原本想带着程祈宁去找自己的母妃如妃娘娘诉诉苦,找了一圈没寻到,更是怏怏不乐,拉着程祈宁的手到了廖春台的池子边看着池子里头的游鱼,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俩小姑娘正抱着栏杆说着话,就看见面前尚算是平静的池水忽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涟漪很大,游鱼都被惊扰地游远了。 程祈宁抬眼一眼,瞧见了池中中央的凉亭里站着的个子挺拔像是在笑着的清俊公子,忽然就别开了眼。 反正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假装没看见好了。 只是在看见了唐尧的身影之后,那天晚上的事情却不受控制地又窜到了脑海里头了……少年宽阔的脊背,在小巷子里头显得格外清晰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连带着那时候他身上带着的清香气,全都又想起来了。 要命了。 程祈宁也不知道她自己这是怎么了,在被唐尧送回了东宁侯府之后,总是常常想起那晚上的场景。 她还拼命想回忆起自己睡着的时候是怎样的景象,有没有嘟哝什么梦话,可是奈何那时候她就是睡了过去,什么都记不得了。 程祈宁咬了咬唇,再听着宝珠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唐尧瞧见了小姑娘明明是看见他了还得拧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抿了抿唇,手指间夹着的石子换了个力道,不直接扔进湖泊里了,反而打起了水漂。 湖面上一跳就跳了几十下的小石子很快引起了宝珠公主的注意,她一顿,抬眼看见了凉亭里站着的人,兴奋叫了一声:“表哥!” 宝珠公主拽着身边的人就往凉亭那边走。 程祈宁现在的脸颊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像是朵桃花一样,更好看了。 宝珠公主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调侃:“念念,你是不是早就看见我表哥了?” 程祈宁的脸微微垂下,脸上有些烧得慌,嘴上却还是在嘴硬:“世子也在?” 口是心非。 宝珠公主笑了笑,拉着程祈宁的手往凉亭那边跑。 到了凉亭里头,宝珠公主问唐尧道:“表哥,你怎么不入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