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令他稍稍舒服了一些。 “沈二姑娘,你告林家欺凌你母林氏,强行索取白银五万两,可有证据?” “回大人,有。”沈荣华从荷包里拿出三封书信、一张字据放到托盘里,让衙役呈上去,又说:“这三封书信是林氏一族族长林闯写给沈阁老的,保存完整的两封信是我娘守孝期间写的,具体内容我不便多说,请大人直接过目。被撕碎又重新粘贴好的这一封信是我娘出孝待嫁时写的,林闯在这信上明确提出要十万两银子。那张字据写明收白银五万两,与索要银子的信相隔时间是一个月。字据上的签名也是林闯,只是内容简约、字迹潦草,显然对收五万两白银极其不满。” 这些书信字据都是沈荣华从沈阁老留下的锦盒里找出来的。沈阁老把锦盒藏到了篱园花房内墙的暗阁里,临终前把钥匙交给了沈恺。可能沈阁老在临死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事,又不能明说,留下钥匙也是要打哑谜。后来有没有人堪破谜底,就看机缘巧合与个人造化了,估计沈阁老也没想到沈荣华有这个造化。 刘知府仔细看了这三封信,又确认了字据的真伪,随后暗叹一声,眉头紧紧拧起。他见过林闯,林闯是林闻的堂兄,虽未入仕为官,却以博学、正直、慈和、豁达著称。光风霁月,乐善好施,视钱财为粪土,颇得世人钦慕敬重。 沈阁老是他的座师,曾教过他们许多为人为官之道,也以高风亮节闻名朝野上下。若不是看到这几封信,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林闯和沈逊能做出这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他苦学几十年,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沽名钓誉、什么是道貌岸然。 谨亲王见刘知府盯着三封信、一张字据出神,急了,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就抢走了书信和字据。他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恼火万分,忍不住破口大骂:“林闯算个什么东西?这屄玩意儿住草庐、吃菜根,自比闲云野鹤,笑称自己比神仙还恣意洒脱几分。这强行索要钱财的信竟然是他写的,真丢他娘八辈子的人了。 不瞒你们说,本王陪大长公主去过中南林家,还跟林闯在草庐里同吃同住几天。那时候,本王被他比得恨不得找个地逢钻进去,在他面前,本王就成了绫罗绸缎包裹的狗屎。真没想到他去做出这种事,孙子,走,去中南省找林闯这狗娘养的。你敢跟本王装孙子,看本王不一把捏掉他的鸟蛋,让他断子绝孙。” 憨王,林闯的孙子都娶妻生子了,你捏掉他的鸟蛋,也不能让断子绝孙了。 萧彤听到谨亲王叫骂,冲沈荣华挤了挤眼,双手捂额偷笑。沈荣华弯起嘴角轻笑,又冲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会见机行事。林闯在谨亲王面前表现得太过清高,这回被谨亲王揪住把柄,沈荣华告林家就事半功倍了。 书信和字据被谨亲王抢走了,听说谨亲王还要带萧彤去中南省找林闯,刘知府又为难又着急。他知道谨亲王是憨直的性子,且说到做到,赶紧以眼神向裕郡王求救。裕郡王微闭着双眼沉思,似乎在看热闹,对他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 “小女沈氏拜见谨亲王爷。”沈荣华恭恭敬敬给谨亲王行礼。 “你认识我?”谨亲王的语气神态跟骂林闯时已判若两人了。 “回王爷,小女认识。”沈荣华暗笑,她今天敲鸣冤鼓告状是其次,钓谨亲王这条大鱼者首要任务。现在大鱼上钩了,也咬上林家了,她可以松口气了。 谨亲王仔细端详沈荣华,半晌,才点头说:“传言不虚,你果然和万夫人长得很象,这么看应该有七八分象,你知道你哪里和她长得不象吗?” “回王爷,小女不知,请王爷明示。”沈荣华声音沉稳清晰,仪态规范有礼。 “你的下颌跟她长得不一样,她的下颌又尖又小,很漂亮,却不够圆润。下颌长成那样的人都太精明,慧极必伤,所以她才英年早逝。你下颌圆润,是多福纯善长寿之相,跟本王的孙子很相配,很有夫妻相。”谨亲王看看沈荣华,又看看萧彤,琢磨着该怎么做大媒,早把到中南省骂林闯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沈荣华轻叹一声,没说什么,对男婚女嫁的话题也没表现出羞怯。前世的她才活到了十九岁,比万夫人早死十几年,难道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