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生气的周嬷嬷都惊动了。 “别担心,已经敷过药了。”沈荣华怕雁鸣等人不相信,掀起衣领让她们看。 周嬷嬷又是气恨又是心疼,哽咽叹气,“我的姑娘,你跟老奴说句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怎么就打成了这样?真是你、你私……” “我没有私会外男,初霜也没有,嬷嬷放心就是。”沈荣华让燕语和燕声到门外守着,屋里只留了雁鸣、鹂语和周嬷嬷,她跟她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连之前她和初霜救下白泷玛并安置在木板房照顾一事也简要明了地告诉了她们。 周嬷嬷本来因沈荣华有事瞒着她、又出了这样的事而生气,见沈荣华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她不生沈荣华的气了,又为沈慷对沈荣华和初霜下狠手气恼不已。 “姑娘,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鹂语突然开口,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什么怎么回事?”沈荣华因为前世的因由,对鹂语一直防备警惕,且态度淡漠,又要求严格。但今天的事没必要瞒她,至少是现在,鹂语还让人信得过。 “今儿午后,奴婢趁午睡去找冬生说话,看到大老爷和四老爷来了。他们刚进屋,杜公子就来了,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大老爷就发怒了。奴婢很害怕,绕着弯回到茗芷苑,想告诉雁鸣姐姐,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大老爷派来的人绑了。” 沈荣华摇头冷笑,看向鹂语的目光透出厌恶,令鹂语浑身不自在。杜昶在木板房受了冷落、栽了跟斗,凭他的品质性情,肯定会换种方式把失去的颜面找补回来。所以,杜昶会把她私藏白泷玛之事告诉沈慷,在她的意料之中。 听鹂语提起杜昶,沈荣华觉得很别扭,心时起嫌恶和厌烦。前世,鹂语削尖脑袋、几经努力,终于成了杜昶最宠爱的妾室,且害她不浅。今生,他们都是她生活中实实在在的存在,她的生命轨迹在改变,他们的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你找冬生干什么?”沈荣华不想再沉浸于前生的悲痛中,迅速更换了话题。 “回姑娘,奴婢听说冬生手巧,想让他用新抽芽的柳绦编几个花篮,放到屋里插花用。”鹂语松了口气,她不明白沈荣华听了她刚才那番话为什么会突然变脸。现在,她认为沈荣华是嫌她去找冬生了,丫头跟小厮说话多了会影响名声。 “知道了,以后有这种事让婆子去传话,你就不要亲自去了。”沈荣华为自己突然变脸找了一个不容任何人置疑的理由,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心事。 “是,姑娘。” “我想睡一会儿,你们也去压压惊吧!”沈荣华转向周嬷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甜声说:“嬷嬷先去歇歇,等我睡醒了再找你说话。” 周嬷嬷见沈荣华状态不错,放下了心,咐了一堆话,才出去了。雁鸣和鹂语很利落地收拾好床铺,又帮她更衣,伺候她躺下,她们也离开了。沈荣华一手捂着受伤的肩侧躺在床上,疲累铺天盖地袭来,遮盖了疼痛,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夜已深沉,她起来吃了些粥,换了药,又接着睡,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她睡足了,精神饱满,头脑清醒,躺在床上寻思诸多杂事。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话,隐约有抽泣声和斥责声传来,沈荣华微微皱眉,轻咳了两声。 “姑娘醒了?”雁鸣探头进来,见沈荣华醒了,忙带人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谁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回姑娘,是初霜姐姐和佟嬷嬷,她、她们……” 鹂语端着水盆进来,见雁鸣回话支支吾吾,忙补充道:“是这样的,姑娘,一大早起来,初霜姐姐就要出去,佟嬷嬷不让,初霜姐姐苦苦哀求,还哭了一鼻子。佟嬷嬷训了她几句,说凡事等姑娘醒了再说,让她先安分些。唉!不是奴婢挑饬,初霜姐姐也太没规矩,醒了不来伺候姑娘,还想跑出去疯玩,真……” “知道了。”沈荣华打断了鹂语的话,吩咐道:“鹂语,你去跟初霜说让她安心,凡事有我做主,再带她去找冬生,有事让冬生去做。你挑些点心果品带给冬生,有人问起,就说我让你们去赏冬生,出去时尽量避开人,说话也警惕些。”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鹂语很高兴地接下了差事,乐呵呵出去了。 沈慷昨天轻易放过了她的下人,也没提惩罚她的事,就匆匆回府了。沈荣华感觉不对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凡事小心,别再让人抓住把柄。鹂语是心细之人,又善于掩饰周旋,让她去办这样的事,沈荣华很放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