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是九卿,左冯翊是郡守,萧望之要出长安城去做郡守,这是降职。刘病己一直想让萧望之去郡守的位置上再积累一番,但也知道这个臣子是个孤傲的,正不知道怎么说,被这么一闹,脱口而出。 萧望之也是大怒,梆梆有声地磕头道:“臣遵旨。” 一场朝会闹得个不欢而散。 赵广汉等在宣室门口,亲热地称呼着萧望之的表字,道:“长倩,其实你不针对我的时候,说话做事都很合我的脾气。” 萧望之对事不对人,孤傲难驯,自己性情桀骜,两人碰上了喜欢一争高下。其实,何必呢。 想开了的赵广汉,拍了拍还看不开的萧望之走了。 萧望之摸着被拍的右肩,奇怪地想,我和你很熟吗? 魏相病重,强撑着在未央宫门外等着萧望之。 寒风中,魏相苍白着脸,虚弱地道:“长倩,不要总是耍名士态度,皇上也为难。想开些,去做郡守可以锻炼处理政事的能力。” 萧望之不应声,只是扶着魏相上了马车,看着魏相的车离去,便转过身去对家中大奴道:“等回了府,就去请几个郎中来,说我病重不起。” 哼,不做这个官,会饿死吗?萧氏美酒赚的钱都够他萧氏一族几代的开销了。 萧望之也上车走了,皇帝难伺候,便不伺候了吧。 宣室内,张安世苍白着脸,跪在刘病己面前。 萧望之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句句属实。张安世一直谨慎,从来不敢忘了做臣子的本分。 张安世的父亲张汤曾是武帝最顺手的刀,最终死于他人的构陷,被下旨逼其自杀谢罪。 伴君如伴虎,张安世一直对于皇帝的恩宠表现的非常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他约束不到孙子辈,张家的荣华,让孙辈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越想越多。 张博在朝中拉拢群臣,想立张婕妤为后,死的如此难堪,身后无数劣迹被揭了出来,若是按照武帝的性子,张家只怕又是下一个霍家。 武帝生于皇宫,一生顺遂,臣子们卖命做事,都是应该的,若是犯了错误,则毫不手软,死在武帝手中的丞相都有四、五个。 而刘病己身世凄惨,承受了太多人的恩情,也念念不忘,这是年轻皇帝的宽仁。 张安世太明白这一点,不敢消耗皇帝对张家的情谊,他颤抖地取下发冠,低下花白的头,嘶哑着声音,道:“陛下,臣有罪。” 张彭祖也随着取下发冠,伏在地上,道:“是臣有罪,不该为张博说情。” “大将军,请回吧。”,刘病己长叹了一声,对张彭祖道:“彭祖兄,扶着大将军回去吧。今后请大将军严加约束张家子弟。” 张安世佝偻着身躯,被张彭祖扶着退出了宣室。 在未央宫东门外,他们碰上了许嘉和许广汉,双方都不多言,只是互相见了礼。 张彭祖不平道:“许家原先不过……” 张安世眯了眯眼睛,看着掉光了树叶的枝梢上停着的乌鸦,昏黄的日头,轻轻拍了拍张彭祖搀扶的手,道:“许家不生事,皇帝是个重情分的,彭祖莫要将情分磨灭了去。别争那些不该争的,到了如今这一步,难道还期望家中出个皇后不成?” “只要皇上惦记着张家,张家的繁华便能延续下去,若是为了那些小人小事没完没了的折腾,失了圣心,这才是因小失大啊。” 张彭祖的脸红了红,张博和张婕妤胡来,他这个做小叔没有管束住,反而跟着胡闹,眼下张博之死,牵扯出来的事情太多,若是再有几次,皇帝也保不住张家了。 刘病己知道萧望之称病不起,不愿担任左冯翊,头疼的要命。要让皇帝安抚臣子,真是没有面子。可若是不安抚说点好听的,萧望之就能一病不起,然后辞官不做了。 最后还是弘恭机灵,建议皇帝找个有份量的人去传口谕,将这一番任命的深刻用意透露一番。 成都侯金安担了这个差事,对萧望之的才华夸了又夸,又说皇帝一直都想重用你啊,你没有多少在郡守处理政事的经验,皇帝早有让你去历练一番的想法,那日在朝堂上,不过是话赶话说出来了。 萧望之的心里的那点小疙瘩都被熨平了,接着又提出一个要求,请皇上答应,让赵兴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