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兵法阵型相关的演练,甚至还有守城兵器的制造等等,力求在战事开始前将手下这一支军队训练成型。 同时密切注意京中动向, 一旦宁王有异,便可接机北上。 然而,京城风云变幻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甚至没能等魏父抵达京城,一股惊涛骇浪自深宫中酝酿而出。 承光四十八年六月初七, 太子逼宫。 正如薛昭睿所料,那日他的话在太子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并在太子反复思量这一年前后承光帝的态度、反应时深深扎根于他内心最恐惧的一角,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随着承光帝愈渐冷淡的态度,薛昭仁愈发确信他真的想要废了自己,便不顾孟皇后百般阻拦,一意孤行命李荣林加大药材计量, 欲置承光帝于死地。 这一日,太子命人以承光帝的名义秘密封锁了宫门,亲自端着那碗药步步走进皇帝寝宫。而孟相则守在宫门外, 一旦事成,立刻替太子掌控大局。 衰弱的承光帝躺在榻上,床帏上金线绣出的五爪金龙在灯火中熠熠生辉,薛昭仁望着寝宫中一切精致特殊的陈设,眼里流露出贪恋的神色。 他做太子已经太久、太久了,日日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一身龙袍,望着挥袍间定江山的恣意,而心境也从最开始纯粹的敬仰与向往变成了如今的不甘。 父皇已经老了,老到看不清他累年累月的勤勤恳恳,听不清他人人称颂的贤名,甚至老到糊涂了,甚至养出薛铖这么一个军功赫赫的东陵王世子! 薛昭仁想,如若是他坐在那个位子上,甚至可以比父皇做得更好。 龙涎香的味道充斥鼻腔,盖去了汤药苦涩的气味,薛昭仁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端着药碗的手轻轻颤动。 就快了!这一切,他很快就能拥有了! 此时,榻上的承光帝咳了几声,沙哑着嗓子喊:“来人,水、端水来……” 空荡荡的寝殿无人回应,唯有薛昭仁睁眼看向床榻,嘴角浮起莫测的笑容。 “父皇。”在承光帝又一声呼喊之后,薛昭仁敛去面上的神色,换上一副恭谨关切的样子,端着药碗快步走上前去。 “太子?”承光帝看向立在床头的薛昭仁,问:“你怎么来了?内侍官呢?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薛昭仁并不回答这些问题,而是温声道:“父皇,您该吃药了。” 承光帝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道:“日日喝这些汤药也不见好,不喝也罢。” “病去如抽丝,父皇若不按时服药,如何能痊愈呢。”薛昭仁慢慢扶起承光帝,将汤药喂至他的嘴边。 浓郁的苦味冲入鼻腔,承光帝只觉得胃里反起一股酸水,皱眉嫌恶避开,道:“一会再喝,给朕倒杯水来。” 薛昭仁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嫌恶,终究还是无法忤逆他,只得放下药碗前去端水。 这时,守在宫门外孟相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朝宫门疾驰而来,立刻打起精神准备应对,然而等他看清那是宁王车驾时,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宁王怎会偏偏在此时入宫? 不等孟相想出个所以然来,宁王车驾已至眼前。 薛昭睿掀开车帘笑看向孟相,道:“孟相怎么一大早就杵在这儿?” 孟相抱拳行礼,道:“臣有事需面见圣上,再此等候传召。” “噢?”薛昭睿颇感意外,道:“孟相乃一品大员,何须在宫门口等候传召,这些守卫未免太没有眼力见了。” 孟相但笑不语。 薛昭睿也不纠缠,走下马车向宫门走去,与孟相错身而过时还不忘补一句:“孟相也不必在此等候了,不如随小王一同进去吧。” 话方落音,宫门侍卫便将薛昭睿拦下,恭声道:“殿下,敢问可有诏令?” 薛昭睿眉梢一挑,怒道:“本王进宫何须诏令!” 侍卫不亢不卑道:“殿下,奉圣上旨意,今日无诏不得入宫。” 薛昭睿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孟相,冷笑一声,道:“可若本王非进不可呢?” 侍卫道:“在下可为殿下前去通传,若得圣上口谕,殿下便可入宫。” 孟相也笑道:“殿下还是同老臣一块等等吧,兴许一会儿就进去了。” “等?”薛昭睿面色陡沉,冷声道:“恐怕等这口谕来了,孟相的好事就成了。”也不管孟相是何脸色,扭头对侍卫斥道:“让开!” “殿下,您不能进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