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 薛铖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之机,趁着刚破黑龙寨军中士气高昂, 以盘龙山为起点,开始清扫这大大小小的匪寨。 期间,薛铖以官府名义放出布告,言说燕云寨早不满于以黑龙寨为首的匪寨恶行,早在征西将军入西南时就已投诚, 念及燕云寨未有坑害百姓之举、加之破黑龙寨有功,正式收编入征西将军麾下。 薛铖趁此机会重整兵马营,精选其中精锐和燕云寨中翘楚, 重编军队,一仍名兵马营,驻守涿州,护一方百姓;令一队名燕云,随薛铖征战西南,平定匪患。 相比与此,西南的百姓显然对副将魏狄只身入黑龙寨抢亲的事更加感兴趣,不出半月,抢亲一事便翻出了不下十个版本,流传于西南各地,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 可惜无论是魏狄或是徐冉,在此之后忙于剿匪,对这些充满旖旎色彩的话本子充耳不闻,仿佛那日之事压根没发生过一般。众人只当他们忙得无暇顾及此事,唯有薛铖和溯辞在闲暇时彼此递去一个了然的眼神。 溯辞:“昨儿大半夜魏狄又来蹲墙根了,一个人碎碎叨叨念了半宿。” 薛铖:“徐冉又来帐子后头来回走了半宿。” 溯辞:“咱们要不要告诉他们,他俩完全错过了?” 薛铖:“让他俩自个儿发现吧。” *** 在军中草草过完年,薛铖平西的步伐很快扫荡了半数匪寨。 这个年,西南百姓过得异常安稳,但京中却有人开始坐卧难安。 最早收到消息的是宁王薛昭睿。 此时薛昭睿正在府邸花房中打理他最得意的那盆兰花,管事垂首立在一旁,不慢不紧地将刚送到的密报念完,有些发灰的眉头一蹙,问:“殿下,薛铖在西南得势,于我们恐有不利。” 薛昭睿闻言起身,扯下架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扬眉道:“他倒是好本事。” 管事道:“咱们要不要……” 薛昭睿:“不着急,这件事最该着急的不是我们。” 管事:“殿下的意思是?” 薛昭睿:“透点风声给太子。另外,咱们的计划……”他微微一顿,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也该往前提一提了。” 管事得令,即刻着手去办。 不过半天的时间,薛铖在西南剿匪大获全胜的消息便传到了太子薛昭仁耳朵里,这对于犹自沉浸在无人能阻他登位之路的喜悦中的薛昭仁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就凭兵马营那点老弱残兵,他怎么可能做到!薛昭仁险些砸了茶盏,起身焦急地来回踱步,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陡然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莫非...他还藏了别的兵带去西南了? 屋内亲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薛昭仁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将他们遣了出去,思虑片刻后决定入宫与皇后相商。 西南之事已成定局无可扭转,那就绝不能让薛铖带着一身名望人心与兵马回京! 想到自己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薛昭仁面上浮起一丝狠戾。 父皇,若你当真要将这皇位拱手相让,就休怪儿臣狠心了! *** 在京中暗潮涌动之时,薛铖这边倒是十分顺利。燕云军势如破竹,短短三个月时间便将西南重要城镇附近的匪寨收拾得干干净净,百姓人人称颂。剩余匪寨纷纷蛰居深山,一时间销声匿迹不敢再有动作,对薛铖忌惮非常。 但薛铖并不打算止步于此,边缘山林中仍有几处大寨,现今不除,若他一朝调回京城,难保不会再养出第二个黑龙寨。 然而,深山地势复杂,敌方实力未明,薛铖亦不是冒进之人,在清剿完周边匪寨后,便回到远安城与魏狄等人商量后续计策。 这一闲暇下来,溯辞便抽空往徐冉跟前凑,打探她与魏狄的进展。 说来也巧,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前还总能见着徐冉魏狄一同说笑,而从黑龙寨回来后,二人一直忙碌剿匪之事,竟没能好好谈上一回,现如今徐冉好不容易得了空,魏狄却被薛铖遣去打探其余匪寨动向,三日后才能归来。 “阿冉,你是怎么打算的?”溯辞趴在窗前望着正在忙碌的徐冉,试探地问道。 “什么怎么打算的?”徐冉正将今日寨里送来的书信归拢,一时没反应过来溯辞所问何事。 溯辞道:“自然是你和魏狄啦。” 修长的手指一顿,徐冉抬头看向溯辞,目光染上几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