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她的手中。 溯辞将令牌紧紧攥在手心,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好,你万事小心。” 安顿好溯辞,薛铖又点了几个士兵,领着季舒城策马直奔官署而去。 段荀并不认识季舒城,只当薛铖前来又是想从他手里争得什么东西,气势汹汹准备将他堵回去。谁知刚开口象征性地问一句好,薛铖便把季舒城向前一让,还不等段荀反应过来就从怀中取出一方玄色绣五爪金龙的布帛,对段荀道:“段大人,陛下有旨。” 段荀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砸蒙了头,骤然瞪大眼,心头猛地一沉。 薛铖不给段荀反应的时间,率先撩袍单膝跪地,见段荀犹自怔愣,出声提醒道:“段大人,圣旨如陛下亲临,大人见君不跪,可是大不敬之罪。” 段荀即刻回神,浑身一颤,随后低头跪下。 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薛铖下的圈套,但五爪金龙非天子不能用,薛铖怎么敢、怎么会用这种足以抄家灭族的东西来给他下套? 段荀不敢赌,只能听旨。 季舒城轻咳一声,依薛铖所言,半句不提瑞王案,只道京中有人密报言说涿州有官员勾结土匪以权谋私,陛下特命钦差南下详查此案,要求段荀配合查案。 段荀低着头,一双眼却左右乱转,心里一半惊怒一半庆幸。 惊的是薛铖南下果然不仅为剿匪,庆幸的是还好有郭老六这么个能背锅的。 他一面听季舒城宣旨,一面在心里飞快盘算着往后如何应对,等季舒城语毕,恭恭敬敬地说了句:“臣领旨。”起身正准备伸手去接圣旨,哪知季舒城自顾自地又把布帛塞了回去,顿时面露疑色。 季舒城向他一拱手,气定神闲道:“段大人,这旨意乃是密诏,请恕下官不能将此密诏交给大人,也请大人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千万保密。”说着递上鱼符,又道:“下官乃大理寺寺丞季舒城,奉召而来,请大人多多担待。” 听得他姓季,又看过鱼符上刻的官职姓名,段荀很快反应过来此人便是早先在京城扬名的季家公子,顿时不再怀疑密诏真伪,面上堆起笑容,道:“季大人见外了。”说着将他引入上座,又吩咐门外的杂役看茶。 “段大人,下官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大人。”季舒城开门见山道:“涿州有官员勾结土匪……” 薛铖掸了掸衣袖,做出一副准备开口说话的模样,段荀见状连忙抢先打断季舒城,笑道:“季大人可来得巧,昨日下官已将勾结土匪中饱私囊坑害百姓一案查得水落石出,还当场搜出了罪证,正想着上书禀告朝廷,这不刚把纸铺开大人就到了。” “噢?主犯何人?” “此人名郭老六,乃是铸造坊的监工。”言及此处,段荀沉沉叹了口气,摇头道:“也怪下官失察,见郭老六一直安安分分恪尽职守,这两年盯得不牢,不料被他钻了空子和土匪勾搭上了,差点酿成大错!”言罢恨恨抬手捶落桌面。 季舒城做恍然状,问:“犯人何在?” “说来惭愧,衙门收集罪证时不慎打草惊蛇,这厮闻得风声率先一步逃了。”见季舒城皱眉,段荀忙道:“不过请季大人放心,我已放榜缉拿此贼,并通知了州县各地,郭老六绝逃不出涿州!” 季舒城点点头,又问:“不知段大人是如何发现郭老六有问题的?” 段荀早有准备,抖擞精神将腹稿娓娓道来,讲述衙门官员如何机敏于微小尘末之间察觉蛛丝马迹、他如何用计步步引郭老六上钩暴露和匪寨交易的实情、又是如何不慎打草惊蛇未能抓获郭老六。这过程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茶楼说书先生的话本,听得季舒城心里直翻白眼,面上还得维持住肃容,时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薛铖坐在一边,任凭段荀一张嘴说个没完,目光却飘向门外。 他带来的兵就守在外头,出任何事都能最快制服段荀,而魏狄恐怕也快回城了,只希望严令的出现能让远安城百姓为之震动、让段荀无处遁形! *** 薛铖二人在官署与段荀打太极之时,魏狄正和单青带着严令抵达远安城。 严令在知晓魏狄等人来意后欣然同意配合,而在接到薛铖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更是主动提出用板车将自己拉进城,把这副惨状直接呈至百姓眼底。 二十多年的岁月和当年那场几乎要了命的劫数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与当年几乎判若两人,但即便如此,严令入城后还是有不少年长之人认出了他,面露惊疑之色。而严令虽然瘫痪,但这幅嗓子依然洪亮,从城门到官署这一路,他高声呼和,将当年段荀所做之事一一道来,声音饱含哀恸与愤恨。 魏狄刻意放慢脚步,让严令得以将此事完完整整说清楚、甚至反复说了好几遍,引得城中百姓跟随严令一路走来,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愤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