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 王爷慢走。” 一腔子热血喷涌而出,瞿嬴连眼都来不及眨,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迅速委顿于地。 薛铖后退两步,取出布帛将短剑包好, 正准备递给魏狄时就听见外头有骁卫厉声问:“什么人!” 二人飞快交换一个眼神,三两步摸至窗边,透过一线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屋外小径一侧拱门处有衣袍一角稍瞬而逝,繁复华丽的花纹十分眼熟。 “是溯辞。”薛铖无声对魏狄说道。 而小路另一头有几人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李檀。 薛铖没料到李檀会来得这么快,立即同魏狄从后窗翻出,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而后大步流星沿路向瞿嬴的院落走去。 李檀正是得知驿馆内骁卫大多都被抽去灭火后赶来查探北魏使团安危的,刚至门口便撞见了准备留下线索的溯辞,正要命人追赶时就听见身后有人疾步而来,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李檀回首,只见薛铖大步而来,立即抱拳行礼,道:“刚看见一个行踪鬼祟之人在附近徘徊。” 薛铖皱眉,蓦然转脸看向瞿嬴的屋子,问:“临安王呢?” 李檀一惊,面色陡变,立即向瞿嬴的屋子奔去,抬手拍门,急声道:“王爷?” 然而房门未锁,他一巴掌刚落下去就将门扉推出一道缝隙,心底顿时咯噔一声。 “你们去前头看看。”薛铖瞥了眼李檀,随后吩咐另两个骁卫去追溯辞,同时大步向李檀走去。 喉头滚动,李檀一把推开门抢身入屋,屋内烛灯尽灭,只有外头幽微的光芒投下点点光斑。而就着这暗淡的光线,他还是看清了屋内的情形——临安王瞿嬴仰面倒在地上,脖子上一线红痕,双目圆瞪,血流成河。 李檀倒吸一口凉气,疾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死透了。 “将军!”李檀霍然起身惊呼,“临安王遇刺!” 薛铖一只脚正迈入屋中,闻言面色陡沉。 “尸体还是热的,凶手刚走不久!”李檀很快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人,忙道:“方才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魏狄!”薛铖冷声道:“差人守好这里,再去请大理寺卿火速来驿馆。” “是!”魏狄抱拳领命。 随后,薛铖扭头拂袖而出,道:“李檀,随我去看看。” 几人兵分两路,很快行动起来。薛铖与李檀穿过拱门,迎面遇上了先前派去查探情况的两名骁卫,二人回道:“禀将军,前面是临安王姬妾的下塌处,人是在那儿没了踪迹的,屋里黑着灯,我们不敢擅闯。” 薛铖摆摆手,低眸沉吟。 李檀又道:“将军,方才那人我虽没看清模样,但她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整个驿馆恐怕也只有那几个姬妾会穿这样的服饰。” 薛铖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后道:“去看看。” 当头一间便是溯辞所在的屋子,此时她端坐屋内,慢慢平复呼吸双手抓着袖口,心中不无忐忑。等敲门声响起时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立即站起了身,她看着映在门上漆黑的影子,缓缓吐了口气,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等第二声扣门声响起后,才不慢不紧地问:“谁呀?” 她的声音慵懒却带着一丝不耐与高傲,薛铖垂眸道:“左骁卫上将军薛铖。” 溯辞又缓了缓,过了半晌才慢慢走去开门。 门开半扇,屋内灯火幽暗,并看不真切。她双手环在胸前,懒懒倚着门框,一双美目扫过在场众人,拈着胸前一缕黑发,扬眉道:“何事?” “今夜驿馆失火,我等正追查纵火犯的踪迹,敢问夫人可曾看见什么可疑人物?”薛铖问。 溯辞的目光越过他,探头向失火的方向看了看,嗤笑道:“我都歇下了,若不是外头吵嚷,本该有个美梦的。将军惊人美梦就算了,驿馆出事你们不问我们使团人员是否安好,反倒声声诘问,难不成怀疑是我们所为?” 李檀立刻呛声道:“姑娘若是歇下了,怎还一身华服?” “难道这位大人想妾身穿着寝衣相迎么?!”溯辞一眼横去,冷笑道:“到时候只怕左骁卫借职务之便意图轻薄临安王姬妾的事就要传到你们陛下耳朵里了。” “你强词夺理!”李檀气急。 溯辞弯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