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铖无视了他兴奋的表情,慢慢吐出一个字:“等。” 这下别说魏狄,就连溯辞都有些懵,异口同声问:“为何?” “一味龙涎香算不得什么真凭实据,不过投石问路试探而已。”薛铖耐心解释:“我们若对此毫无反应,他们下一回送来的必然是比香料更加确凿的东西。送来的东西越明显,他们留破绽的几率就越高。” “将军在等他们自投罗网!”魏狄恍然。 薛铖点头,“不过这个柳叶牌子的来历倒是可以查一查。”他从怀中摸出牌子丢给魏狄,“这东西不是宫里的物件,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柳叶纹,你找些见多识广的江湖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摸出头绪。” “是!” 见魏狄满脸兴奋地揣好牌子,薛铖又转向溯辞,道:“溯辞姑娘,有一件事还想请你帮忙。” 溯辞托着腮,眼神示意他继续。 “你不是爱说书讲故事么。”薛铖唇角绽开笑容,“这一路,还请你说着去京城。” “你说什么?!”溯辞登时瞪大了眼。 *** 气高气爽,山野间除了松柏还有绿意,旁的都渐次染上金黄橙红,放眼看去,层层色彩相叠,美不胜收。 东乡村口掉秃了叶子的老槐树下,刘大婶一面嗑着瓜子一面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和李大婶说:“你听说没,隔壁村那头来了个说书娘子,还会算命,给李老二算出了个孙子!” “吓!就那个儿媳妇进门三年肚子没动静的李老二?!” “可不!听说那娘子就这么一掐指,对着李老二就说他近日有儿孙缘!人还不信,结果还是他儿子带着媳妇往镇子里跑了一趟,请郎中号了个脉。你猜怎么着?他媳妇怀啦!” “这么准呐?”李大婶啧啧称奇。 “不准我能跟你说?”刘大婶吐出最后一片瓜子皮,亲亲热热地挽上李大婶的胳膊,怂恿道:“要不要去瞅瞅?顺带给你的孙子算算前程?” 李大婶有些犹豫:“要不要钱?贵不贵?” “这哪能。娘子只收了李老二三文钱,后来还是李老二儿子从镇子回来,千恩万谢地给人送了一吊钱。” “哎哟,走走走,瞧瞧去。”李大婶顿时眼睛一亮,拉着刘大婶就往出走。 “你别说,那娘子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指不定是哪儿世外高人的弟子呢!” …… “阿嚏!”此刻仙风道骨的溯辞正坐在驴车上打了个极其夸张的喷嚏,拿着话本正了正脸上的面具,对一旁改装易容的薛铖道:“将……” 军字还没出口就被薛铖截断,道:“改口。” 溯辞委屈地撇撇嘴,说:“薛大哥,我都讲了三场鬼怪奇谈了,下一场要不要换个本子?” “换。”薛铖点点头,“前头就快到镇子上了,换个时下新鲜的。” “还有!”溯辞不满地抗议:“卜一卦三文钱也忒低,你看都有人来问养的羊今年产几个崽了!” “这附近都是小村子,你又是生面孔,价定高了无人问津。”薛铖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也有点忍俊不禁,“等前头到镇子上,把价钱抬高就是,若遇上富户乡绅,收个十来两银子也成。” 溯辞把在西境一卦要收一锭金子的事默默咽下,幽幽叹了口气。 算了,大不了胡乱诌诌好了,神棍谁不会当呢! 念及此处,溯辞重新抖擞精神,问:“时下新鲜的事不少,你想听哪一出?” 薛铖想了想,却问:“你们西境可曾有星象大乱灾祸横生的事情?” “那可多了去了。”西境部落一直冲突不断,溯辞对此见怪不怪,问:“想听哪种的?” “可有违逆天命天降神罚的事?” “有。”溯辞点头,却不明其意。 “就这个,编得离奇玄乎一点。”薛铖一锤定音。 这下连魏狄都有些不解地问:“为何偏偏要编排这种事情?” “西境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