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儿。 此时那田四儿便怪叫起来:“哟,宁嫂子这是干啥呢?咋扒着人小荷大腿不放咧?我咋还听着啥求不求、当牛做马啥的……”,又看了看刻意跟孙氏隔开距离的兰郎中,心里便有丝邪火冒了上来,随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哎哟我晓得了!宁嫂子别是动了春心,看上郎中,要给人小荷当后娘人不答应吧?!” 孙氏的哭嚎声登时卡在了嗓子里,像只猛地被人捏住嗓子的鹌鹑。 田四儿还在嬉皮笑脸:“我说嫂子,别看四儿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上赶子的不是买卖啊,咱村里谁不知道郎中爱极了小荷她娘,为此当年赶走了多少上门说亲的媒婆哟~” 说到这里,田四儿口吻里的酸味便怎么也掩盖不住了,拿眼酸溜溜地瞥了一眼兰郎中,随即又朝着孙氏道:“嫂子你是有身份的人,哪能学那乡野泼妇也来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再说你的劲儿没使对地方啊,求小荷管啥用,这事儿还是爷们儿做主,以嫂子这身段这脸蛋,搞定个把男人还不是那啥、那啥——手到擒来!”他似乎为自己用对了一个词而洋洋得意,绿豆小眼不住地在孙氏身子上来回逡巡。 田四儿家里穷,犯懒不上进也就算了,还又嫖又赌,有点小钱要么进了赌坊,要么进了窑子,家里就没有过隔夜粮。十里八乡都知道他的德行,因此自然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糟践,他知道自家情况,倒也知趣地不去妄想娶个黄花闺女了,就想着能娶个模样俊俏的小寡妇也行。 十年前宁秀才刚死的时候,他就打上了孙氏的主意。他觉着自己虽然家里穷了点,但好歹年轻力壮,模样也不算太寒碜,愿意娶孙氏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那是孙氏的福气。可没想他一登门说了来意,孙氏直接拿大扫把把他打了出去,还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让他如何不恨? 依他的心思,那是恨不得把孙氏绑了卖到窑子里去,可他这人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平日也只敢小偷小摸,而且还不敢偷本村的,因此这把孙氏绑了卖窑子的计划也只能想想。但真就如孙氏所说,他就像那癞蛤蟆,不咬人也得膈应人,不敢卖了孙氏,他就想着往她心口上捅刀,你不是最重清誉名声么?那我就败了你的名声! 可往日孙氏自持甚高,根本不与外男接触,村民们虽看不惯她那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但也深知她最看重的便是名节,田四儿造了许多次谣却压根没人信,反而被人笑他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田四儿憋了许久的窝囊气,今儿一见孙氏这般不顾形象地跪在兰郎中家门口,哪里管她口里说地什么,当即就编排开来,那话是怎么恶心孙氏怎么来。 田四儿话声方落,孙氏便“嗷”地一声朝他扑了过来:“田四你这杀千刀的,敢坏我清誉,我跟你拼命!” “啊啊!杀人了!秀才娘子要杀人了!”孙氏来势汹汹,一副恨不得生吃了田四儿的样子,田四儿一向没胆,见状居然边杀猪似的哭喊,边绕着圈躲避孙氏。 他这一嗓子立刻震破了秀水村的上空,晃晃悠悠几乎传到了村里每一户人家的耳朵里。没过多久,兰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终于有妇人到了场,兰郎中便赶紧请几个健壮的妇人帮忙把孙氏制住,自己和几个后生三两下压住了田四儿。 “这是在干啥?!不成样子!”村长拄着个龙头拐杖,一拐杖打到田四儿腿上,“四小子你咋就不消停一会儿,整日惹事,今儿居然还惹到秀才娘子身上了!出息了,啊?” 村长也姓田,论辈分田四儿还得叫他声大爷爷。田四儿挨了村长一拐杖,虽然不太疼,却觉得自己委屈大了,当即指着孙氏道:“大爷爷你可不能冤枉我,哪是我招惹秀才娘子啊。我不就是看她跪在兰郎中门口,抱着人大腿,还说什么当牛做马的,就当她看上郎中想进兰家门儿么?要不她跪人家门口干啥?”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中便有些眼神不对了,探究的眼神在孙氏身上扫来扫去。 “田四儿你血口喷人!”孙氏气得眼都红了,但看着周围围观的村民,她又竭力让自己的气消下去,转眼做出一副悲痛欲绝泫然欲泣地模样,抽噎道:“妾身恳求诸位村老为我做主,我宁孙氏一辈子清清白白,生是宁家的人,死是宁家的鬼。若今日让田四儿这无赖污了名声,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去下头给相公请罪去!” 这话说的决绝又贞烈,村民们都有些被震住,加上孙氏平日的为人处事,其实倒真没几个人相信她是寡妇思春想另嫁。恰这时兰郎中也一脸不情愿地道:“四儿兄弟误会了,大家伙儿又不是不知,我心里只有我那死去的婆娘,哪里会想着续娶的事儿。”又看了一眼孙氏,也不愿亲热地唤她“她婶”了,“孙氏是别有所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