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末周日傍晚,姚管家接走霍小樊说是让他去接听电话,老人家脸上表情矛盾复杂。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霍小樊回来了,他自言自语着“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爷爷了。” 那时倪海棠正在茶室里和潮州来的师傅学习功夫茶,康桥因为担心霍小樊也来到茶室,霍小樊的话让倪海棠示意康桥关掉音乐,潮州师傅离开茶室。 “和我通电话的老先生让我叫他爷爷,他说等改天找个时候让妈妈带我去新加坡看他。”霍小樊带来着这样的一则消息。 霍小樊的话让倪海棠脸白了白,之后迅速转为红晕,再之后又回归正常,然后看着霍小樊发呆。 “原来我和电视上的小朋友一样有爷爷。”霍小樊自言自语着。 在倪海棠的示意下霍小樊一步步走向她,她抱住了他,轻声说着:“是啊,小樊也和电视上的小朋友一样有爷爷。” 康桥看到在倪海棠在说这些话时眼角静静淌落下了泪水,这眼泪如果是在一年前也许是为她自己,而现在,康桥相信,这眼泪一定属于她的小樊。 她的小樊得到他爸爸的爸爸的承认了。 关于霍老先生和霍小樊的通话开始在霍家传开,康桥相信不久之后这些话也会传到霍莲煾的耳边。 五月,风平浪静。 六月,也许是因为霍老先生的关系,也许是倪海棠近阶段的低调做好事为她博来好名声,也许是霍正楷某个时刻的心血来潮,六月上旬周末,倪海棠第一次以霍正楷的女伴出现在公共场合上。 媒体们也对于这次霍正楷和倪海棠一起出现进行报道,那些报道让康桥看得心里有些的不安,就害怕着霍莲煾会再次弄出什么护照被扣留事件,倒是倪海棠把这件事看得很淡,她和康桥说对于霍正楷她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正因为没有希望所以就不会有失望。 六月末,霍家的佣人又忙开了:他们的莲煾少爷要回来了。 霍莲煾回来的那一天是学校正式放暑假的第一天,这一天康桥参加了他们钢琴老师的送别会,给她带来北欧寓言的挪威老师要回到她的家乡去了。 “有人在家乡等我,我要回去嫁给他。”一头金色卷发的年轻女人温柔宣布着。 送别会从中午一直延续到晚上,这一天康桥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临别时那杯酒的酒劲到了她脚踩在沾着露珠的草地上好像才显露了出来。 站停,抬头看着星空,嗯,今晚星星好像特别的大颗,她就在那里出神望着天上的星星,然后她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叫她的名字。 “康桥。” 侧耳,细细听,这个声音陌生却又很熟悉的模样,这是一个醮着露水的夜晚,庭院灯让那些铺在枝叶上的露珠,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汽带上一个个的光圈。 原来,喝醉以后看的世界会更美,怪不得倪海棠喜欢喝酒,原来是这样。 在无数滚动的光圈中,有修长的身影宛如倒映在水面上,那个身影朝着她一步步走来,一些的情怀连同那甜甜的爱尔兰鸡尾酒还留在她舌尖上,哇,舌尖都淌出蜜来了。 喃喃的念叨着: 在黑暗森林里行走了很久的孩子完成了第一千次虔诚的祈祷之后,骑着马的年轻骑士从天而降。 眼前的人可是天而降的黑骑士? 伸手,甜笑:嗨,黑骑士。 然后,有不合时宜的声音“说什么鬼话呢?”“你喝酒了?”“真要命,一年没见你变成酒鬼了?”“还有,谁让你到我妈妈的花园里来了。”“噢,你的头发臭死了,臭得可以熏死一头猪了。” 黑骑士的声音怎么有点像霍莲煾,而且说话的语言也像霍莲煾,呸呸呸,这样美好的夜晚不适合这个名字的出现。 这是一个醮着露水的夜晚,头顶上有万丈星辉,周遭花香怡人,他和她已然长大成人,他穿的那件衬衫配着蓝色水晶袖扣,她第一次穿上了高跟鞋,高跟鞋是银白色的,就像月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