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策点了点头,又低头去看她的面容,抬手抚过,眼底满是深重,这样的眼神看的桑榆心头一跳,下意识又问,“王爷去城外办什么差事?” 嬴策弯唇,“场外有些乱子,我要去平乱。” 桑榆顿时紧张起来,“是有强盗吗?那王爷可会受伤?” 嬴策笑开,拉着她往内室去,“不会受伤,护卫我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会受伤?” 桑榆懂得并不那么许多,亦不愿问的太多让嬴策觉得她啰嗦,便点着头不再多言,嬴策笑看着她,“这三日我都留在府中陪你,咱们这一年来都未分开过,我舍不得你。” 桑榆一听面上微红,“王爷怎能为我误了正事,索性也只有几日罢了。” 嬴策哪里能依了她,直言,“你便是我此刻的正事。” 桑榆心中自然也喜欢嬴策能陪着她,又知嬴策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自然应了,接下来的两日,嬴策果然再未出过这正院,至多见了两次侍卫,其余的时间皆花在了桑榆的身上,从开始的禁锢欺负,到现在二人表明了心意,嬴策即便对桑榆十分周到却也从未如同这两日这般温存缱绻,桑榆第一日时还能安心受了,至第二日时已有些不安,到了第三日,嬴策欲安排桑榆晚上出城,桑榆心底的不安愈发大,想要留下,却已来不及了。 正院正厅之中,一切都已收拾妥当,刘嬷嬷亦陪着桑榆先走一步。 “王爷,为何要我晚上走?” 桑榆着一身月白的裙子,身上的披风却是火红火红的颜色,嬴策摸了摸她的发顶,又将她的披风带子系好,语声温柔道,“白日里盯着郡守府的人太多,我怕横生枝节。” 桑榆不知怎么样叫一个“横生枝节”,可看了看厅门之外站着的全都是身形高壮的黑衣大汉愈发不愿再此时走了,“王爷,我……我想我们一起走……” 嬴策捏了捏她的手,“我是去平乱的,怎好带着你?” 桑榆喉头哽住,一颗心狂跳起来,这股子感觉逼得她几乎快哭了,嬴策见状只得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前面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坚持不住了?我知你舍不得我。” 桑榆眼角微湿,使劲的眨了眨眼才将那股子泪意憋了回去,紧紧地咬着唇才未说出更多哀求的话来,恰在这时有侍卫站在门口禀报,“王爷,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桑榆身子一僵,嬴策便拉住了她的手,对她鼓励的笑笑,见她仍是有些意动便挥手让侍卫和刘嬷嬷先走一步,待诸人退下,他这才低头将她深深吻了住,这吻又重又深,似乎要将她的气息永远记住似得,待桑榆气喘吁吁的软倒在他怀中他才语声暗哑的开了口,“桑榆,你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心性纯净的姑娘,知道我最爱你的哪里吗?” 桑榆哽着声音未答话,嬴策便自顾自道,“我最爱你的眼睛,小鹿一样的,再黑暗的东西在你眼里也是干净透明的,桑榆,三千弱水我只爱你一个,我想把世上最好的给你,可我心底执念太多,实在要委屈了你,你这样纤弱这样美好,天知道我多舍不得你……” 桑榆终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满面的不舍竟在此时淡了几分,怔愣一瞬,抬眸看着嬴策溢满深情的眸色强自弯了弯唇,“王爷给桑榆的,本就已经是世上最好的,桑榆半分不觉得委屈,王爷亦是桑榆在这世上最不舍之人。” 嬴策艰难的一笑,又看着她良久才牵起了她的手。 “如此便好,如此我亦心满意足,我……我送你出城去……” 桑榆点点头,嬴策拉着她走了出去。 走过来来回回的长廊到了郡守府的侧门之处,侧门之外早有侍卫和马车等着,嬴策拉着桑榆上了马车,车帘放下,一行人便朝城门处而去。 夜间的街市之上一片死寂,唯有来回的士兵铠甲锵锵,沉重的步伐整齐而迫人,一下下的落在桑榆的心尖,那窗帘和她不过半尺之隔,桑榆默然许久,终究未掀起来看看那,嬴策将她抱在怀中,马车滚滚向前,他始终未发一言。 不多时便到了城门之前,听到那打开城门的声音,一直安静坐着的桑榆忽然身子抖了抖,小手蓦地环住嬴策的腰,口中虽未语,可那死命收紧的手臂已能表现出她的畏怕,嬴策满眸眼沉痛,幸得车厢之中光线昏暗才未让他的情绪完全暴露,他的大手一直落在桑榆的背脊之上轻抚,可仿佛只是过了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