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为饵,他的确对我用了计策不假,可还算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他该受些教训,不过这教训他也受过了,反倒是叫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让我留在西楚,留在西楚诸般便利,我总不能得了好处还卖乖,夜氏族人天赋异禀,倘若我所料不差,他往后会是一位好君主,与你们而言是好事。因我拿他当自己的亲人,所以可纵容一二,往后再犯,定不轻饶。” 微微一顿,沈苏姀语气淡淡,“沐沉,你将他教的很好。” 这话并无苛责之意,可沐沉还是面色微白的恭了身子,唇角几动,那般木讷之人此刻的语气竟然有些委屈,“属下可不敢教世子对主子用计策,离开西楚之时世子并未言明发兵之事,只说近来会有一件大事可能惹主子生气,到时候把信给主子就是了。” 沈苏姀失笑,结果那信让她气上加气…… 沈苏姀摇头看了沐沉一眼,“我并未怪你,你无需自责,为人臣子的道理不必我说,你们与我而言亦是亲人,若有朝一日你们君臣离析,我可只看孰对孰错。” 为臣之道无外乎忠义二字,沐沉和沐萧当然明白,沈苏姀不再多说,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待两人退出去,沈苏姀心中才稍稍一松,想着今日一早孟南柯等人会被接进宫便想让香词出去探问探问被安排在何处,可她还未出声,却有一人来访。 詹氏身披一件雪白狐裘,里头依然是一身素色衣裙,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进门挥退了众人便对沈苏姀行礼,“给侯爷请安——” 沈苏姀抬手一扶,并未让她蹲下身子,“夫人此礼沈苏姀当不得,已无什么洛阳候了。” 詹氏闻言站起身来,看了沈苏姀一眼方才随她落坐在窗前榻上,二人坐定,沈苏姀含笑为詹氏倒茶,詹氏见状悠悠道,“不是洛阳候,那是否是秦王妃呢?” 沈苏姀倒茶的动作猛地一顿,堪堪洒出几星茶水在案几之上,面上的冷凝之色一重,笑意当即淡了下去,一息之后,她继续用万分优雅的动作斟茶,詹氏见状不由得一叹,“看来侯爷心中根本不曾放下,如此日久积郁,必定会损伤心脉。” 沈苏姀为二人倒好了茶并未言语,只将略显深幽的眸色落在詹氏身上,詹氏见状一时苦笑,“侯爷莫要误会,妾身过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侯爷安心留在西楚,侯爷心有沟壑,妾身更不敢期望侯爷能助君儿成就功业,只是君儿心中十分看重侯爷,侯爷在,君儿便能安心,都说夜氏族人心智早成城府万钧,可他到底也只有十二岁。” 沈苏姀面不改色,当她想掩下自己的情绪,便就能让旁人看不出什么来,稍稍一顿,她只语声淡淡的开口,“我既然说了留下,便不会置他与不顾。” 詹氏听着此话却是摇了摇头,“侯爷可想过在西楚成家?” 眼瞳微缩,几乎是一瞬间沈苏姀周身的气势便冷了几分,她眸光如悬剑一般落在詹氏面上,冷笑一声,“夫人莫要忘了,我已是有夫之妇。” 詹氏笑意愈苦,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却有些怜惜,“侯爷年纪尚轻,既然决定离开大秦,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了断干净,瞧侯爷面色方知侯爷这些日子过得极其辛苦,侯爷莫不是想就此下去直到油尽灯枯药石枉灵?既然侯爷决定留在西楚,便有无限的可能,重新成家当然也可,当然,妾身的确存着私心,因女儿家成家之后方才能心性更为稳定些,妾身只是想让君儿往后能一直安心些,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这话语还算诚恳,可詹氏触到了沈苏姀的逆鳞,她周身的冷意并未消退半分,詹氏见状便知沈苏姀心意已决,不由叹声道,“既然侯爷之心已绝,便当妾身不曾说过适才之语。” 见沈苏姀眸光依旧冷凝,詹氏只好苦笑着摇头,“今日之语是妾身思前想后才决定来问一问,侯爷和秦王情意甚笃妾身早就知道,只是侯爷此番走的决绝,再看侯爷至今尚是完身方才起了这份心思,妾身觉得侯爷心性非同常人,亦不愿侯爷就此蹉跎……” 詹氏面带歉意的说着话,却不想沈苏姀面上冷凝忽然一散,继而在眼底生出了疑窦之色,詹氏有些莫名,一时不知自己何处说的不妥,那完身之语虽然私密,可詹氏也是女儿家,亦并非有意隐瞒自己心中所想便直言直语了。 却见沈苏姀眯着眸子问,“完身?” 詹氏眉头一皱,只怕沈苏姀以为她用了旁的法子得知此事,当即解释道,“侯爷莫要误会,妾身只是会看骨相罢了,侯爷眉清目秀骨相清奇实乃处子之象……” ------题外话------ 手机发文。 ☆、010 纵我不往,其心悠悠! 詹氏眉头一皱,只怕沈苏姀以为她用了旁的法子得知此事,当即解释道,“侯爷莫要误会,妾身只是会看骨相罢了,侯爷眉清目秀骨相清奇实乃处子之相……” 詹氏心知沈苏姀绝非外表看起来的这样简单,有些忐忑的说完此话,迎接她的却是长久的沉默,沈苏姀面色静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