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相的人一定就想做皇帝了?这么多兄弟里头,有帝王之相的又何止本殿一人!在本殿的心中最应该当皇帝的乃是七哥,本殿愿征战沙场为七哥驱使,可千万别将本殿和那皇位扯上关系!七哥若是误会,免得兄弟之间生出嫌隙!” 沈苏姀听闻此话回过头看他一眼,少年鬓发齐整衣饰华贵,眉梢眼角更是和嬴纵有那么三四分的想象,只是这懒洋洋的样子到底还有那么几分受不得拘束的无状,和嬴纵那威慑迫人的气势迥然不同,沈苏姀在心底暗叹,口中却道,“倘若皇上当真熬不出几日,而你七哥在外又未曾归来呢?若是大秦无人,你别无选择!” 嬴湛面上染上两分沉色,不语。 沈苏姀抿了抿唇,不打算在此刻教育嬴湛,只忽然凝眸道,“皇上病重,外朝如何?” 嬴湛听闻此话倒是松了口气,“有宁国公在,一切无恙。” 沈苏姀闻言心头一丝异样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便消逝不见,宁默果然是能在关键时刻稳住朝堂的人,倘若他真心和苏瑾结盟便好,若非真心,这个谜局何解呢? 见沈苏姀沉默,嬴湛不由再看她一眼,“七哥他是否有消息送回?” 沈苏姀闻言只得苦笑,她现在的处境便是有消息送回来又如何能看得到,想到此便只能摇了摇头,嬴湛闻言眸色一变,“怎会!怎会连你都没有他的消息!” 语声一紧,嬴湛朝她靠过来三分,“七哥是否遇上了麻烦?!” 沈苏姀苦笑,本想对嬴湛吩咐点什么,可不必想也知道嬴湛眼下自身难保,她眯眸看了外头的雪幕一瞬,忽的道,“眼下为皇上祈福是否是钦天监并礼部安排?” 嬴湛不知他为何问起此事,当即点头,“从三天前开始的,一直是礼部和钦天监安排。” 苏瑾想要不动声色的谋划,必然要让每件事看起来和从前无二,只要她身边人不出卖她,只要她在皇上身边做事滴水不漏,外人便不知皇上病重的真相,沈苏姀闻言沉吟一瞬,“这祈福恐怕不止这几日,你眼下必定不能出宫,不过去弘文馆一趟应当可以,我这几日养病实在无聊,忽然想看看昭武三年到昭武五年的史册,你去弘文馆为我寻来,要快……” 嬴湛有些讶然,刚要开口问那东厢的帘子忽然被掀了起来,却是丽嫔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二人齐齐面对着窗外看景儿的样子眼底滑过两分愕然,而后便看着嬴湛道,“湛儿,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这一场法会便也完了,连瑾妃娘娘都在外头,你怎能在此坐着?快些出来,你父皇重病在榻,你这个做儿子的当上心些!” 沈苏姀转身对丽嫔点了点头,并未开口,单见丽嫔面上的浓妆已淡去两分,整个人亦看着精神清丽了许多,不仅如此,早前的丽嫔整日压在如意宫,心底纵有野心也是个不受宠不受重视的,整个人沁着一股子阴郁之气,而今的丽嫔虽不至于浴火重生,可整个人的气度已发生了不同,倒像是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她马上就能咸鱼大翻身一样,眉梢眼角皆是一股子清傲不屑之意,甚至对沈苏姀的点头都未回应,那边厢嬴湛见丽嫔如此便不再问沈苏姀什么,只是眉宇之间满是疑惑和犹豫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太放心。 不太放心也没了法子,沈苏姀看着丽嫔母子走出去眸色有些深沉,苏瑾利用丽嫔,却绝对只是以皇位作诱饵罢了,凭丽嫔自己,嬴湛或许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帝,而眼下有了这位受宠的瑾妃,膝下无子正需要一个年纪小的孩子,是外族人便没有根深树大的势力,丽嫔虽然知道自己被利用却也明白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若她谋划得当,或许还能反利用瑾妃最后一家独大,丽嫔只以为瑾妃只是想为自己谋个太后的位子让后半生有保障,却不知道瑾妃来大秦是为了复仇,苏瑾那样的性子,一旦将嬴湛扶上去,又怎会留下她!退一万步,若是苏瑾事败,拉她下水更是必然,眼见得已经入了死局,却不知她面上的自傲从何而来…… 沈苏姀在那日里知道苏瑾想扶嬴湛上位从而得天下的时候便已经料定丽嫔的结局,她更清楚丽嫔的性子,事情到了这一步,若是救丽嫔便只能是害了苏瑾,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沈苏姀自没有救她一把的打算,看了看站在门口面色不变的两个聋哑女,她只希望嬴湛能如她所愿走一趟弘文馆,窗外的暴风夹着大雪呼号,沈苏姀眼底一片平静坦然。 夜尽天明,外头的祈福法会终于结束,沈苏姀M.bOWuCHINA.cOM